解放的前幾年,兵荒馬亂、土匪搶人、野狼傷人,天還沒黑家家戶戶都關了門,並用鍘墩頂緊門。土匪搶我村富戶吳恒泰家,就是在夏季忙罷的一個半下午時間,知情老人講:那天下午天很熱人們在南場下涼,這時從南邊上來一幫人,都背著背簍,背簍裏裝有柴火,向乘涼人走來,那天吳恒泰也正好在場,這一幫陌生人走到吳恒泰跟前,迅速從背簍裏取出槍,頂住吳的腦袋,把吳拉到他家,在場的人都嚇得跑了,那天土匪既要殺吳恒泰,還要吳的財物,土匪把笤帚澆上油,準備燒吳,逼他交出大煙土和銀元,後來多虧了村民吳建武和梁富相救,加上他內人的急中生智,才使吳得救。
餓狼咬傷人,在我村也屢屢發生,後張村、南堡村、吳家村都有被狼咬傷的人,人們把這些人叫“狼剩飯”。
在昏暗的死灰下麵,早有即將燃燒的熊熊烈火,皇甫村革命運動的火炬,早在1926年就開始點燃。本村村民吳德印1926年10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27年在本村中的廟裏辦了一所私塾小學,從此,這座廟宇就成了既教學又進行黨的地下工作的重地。同年三月,共青團皇甫特支就秘密建立了,薑崇德任書記(陝甘區委特派員),1927年7月,成立了中共皇甫支部(武功地區第一個黨支部),吳德印任書記。
天亮了,解放了,皇甫人民大開城門歡迎解放軍,群眾自願都在各家門前擺放茶水,讓行軍的解放軍喝。那是1949年5月前後的事情了,西北野戰軍在彭德懷的指揮下,乘勝追擊國民黨殘部“馬家隊伍”(馬鴻奎),兩家在皇西地界交戰,我軍的一名李指導員壯烈犧牲,這位英雄就長眠在我村中堡子地界,皇甫人民至今都沒有忘記他。
1952年,我村成立了自樂班,自樂班的成立化解了吳家村和皇西村兩村解放前積下的怨恨。知情老人回憶說:解放前,農村有個舊鄉俗,就是每逢過年,各村都要到廟中去進香,我們皇甫要“五村六院”,到底誰家先進廟,沒有一個專門的機構去組織,所以是誰家先到誰先進,就因為這,皇西、吳家兩村年年鬧矛盾,堵氣,皇西在點火炮時因炮未響,一村民伸頭去看時,不料火炮響了,這位村民當場被炸死。
人民公社化初期,群眾的生活水平還很低,莊稼沒有水澆,靠天吃飯,地裏產不下糧食是造成農村貧窮的主要原因。村子裏年輕人結婚,的確是湊合,借櫃借箱子的人家很普遍,炕上隻有一條被子,沒有褥子,放上兩個新磚,僅此而已。結婚新人穿的粗布衣,紅紅綠綠的顏色都是染上去的,結婚證要去四十多裏外的老縣城去領,來回一次要兩天時間,吳平川他媽是我村領結婚證結婚的第一人。
學生娃念書遇到下雨就更難了,條件好的家庭,孩子還能踩上一雙泥腳(用木頭做的,有四條腿,形如小発子一樣,穿時用繩子捆在腳上),條件差的家庭,孩子隻好光著腳上學了。學生寫字用的紙都是又軟又薄的麻紙,或在地裏揀的牛皮紙(裝過化學品後的廢袋子)。念的書都是手抄本,學生念書就是背書,天天背,背不過老師就要打板子。
皇甫人自古淳樸、善良,能相互尊重,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解放初期,本村群眾居住十分擁擠,一家一院的很少,大多數是三四戶住一個院子,天下雨時,房簷子上的雨都落到了牆根上。中堡子王發家的炕太短,睡覺時人就伸不開,所以他在牆上挖一個洞,睡覺時把頭放在洞裏才能勉強伸展。雖然當時居住那麼緊張,但是很少有打架、吵嘴的現象,相處都很團結。到了60年代,公社才開始批莊基,但隻能在老堡子內部調整。
1958年寶雞峽工程正式開始,當時在大隊的統一組織下,由各生產隊派人輪流參戰,義務修河。1970年,寶雞峽工程全麵竣工,昔日的旱地變成了水澆地,糧食產量由原來的每畝一百多斤增加到後來的每畝六百多斤,由於寶雞峽七支從皇甫延伸過,澆地方便,給皇甫增加一條風景線。
西北農林大學高級農藝師李立科,1961年來我村蹲點,他勤勞廉正,埋頭苦幹,不講價錢,給我們大隊成立農業試驗站,進行科學種田試驗,大膽進行氮磷配合和豌豆施磷試驗,取得成功。在寶雞峽沒有引來以前,我們這裏全為旱地,糧食每畝隻能產一百多斤,自從進行科學種田,氮磷配合以後糧食畝產為三百多斤,有水澆地後,產量就為每畝六百多斤。李立科在我村蹲點期間,他成功培育出了“豐產三號”、“小堰六號”優良小麥品種,並為我村培養了一大批農業科技人員。當他看到皇甫人民用架子車拉水時,心裏很難受,多次提議村幹部修建水塔、拉水管,解決群眾吃水困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