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船停在羅斯海域距南極洲沿岸二十海裏的區域,冥即其獨乘木舟滿懷思緒的進入了那片冰雪大地。他深入腹地的過程中,一邊用耳朵聽著遠方的動向,一邊卻不自主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陀霖在敘說自己的傳奇故事時他並沒有親臨現場,可世和警七人內心的翻湧卻逃不過他敏銳的嗅覺。他愈發地往前走去,已經隱隱能夠感受到一絲升騰的熱氣。他看到遠方天空的奇異氣象,天空像染上了病態的紅暈似行將就木,不禁讓人心生遲暮喟歎。然而他還是到了那裏。
九個超人類疲乏的、緩慢的行動著。在冥即其的眼裏,他們此時狼狽的如同能被輕易捏死的螞蟻。但他隻看到了冰雪中的九個人,等他想再往前靠近一些的時候,他才感受到第十個人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前。餘下的九人也慢步走了過來。他們手中沒了武器,有些殘破的像鐵一樣的碎片擺放在他們前進的路程中。那四柄被陀霖視為最大威脅的武器也沒了蹤影,已知的持有者手中空無一物;冥即其仔細地打量著他們,甚至不願意眨動眼睛。
“冥即其先生吧?”蘇離說道。
“就是你們十個人關閉了維度通道。”冥即其神色不變地握起了拳頭。
“咱們可以商量一下,我們讓你回到第二維度,但我得坦白告訴你,回去之後,你將永遠無法再來到這裏。你關切的局勢也不會再有任何發展。”蘇離說道。
“還能回去?——你說的局勢是什麼意思。”冥即其問道。
“熱衷第二維度體製的你,無具名組織中的政府政要大多也都是向你看齊的吧。”
“你知道得還真不少。”
“我們剛才在聽蘇離說這件事的時候,”傑斐遜開口說道,“我就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你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思來做這樣的事情?世界和平警察的職位給予你太多的空閑時間以至於想要擾亂他人社會了嗎?我的國家陸地上有人舉著槍需要更多的自由,我看他們需要的是回歸森林的野性。這讓我十分不滿。”
“我在三十八國集團時就關注了你們,”難樓說道,“早些年的時候,他國政府在一些組織的倡議下,覺得有可趁之機便放縱著他們的詆毀言論,我的國家深受其害,但這顯然不算什麼大的實質的問題,可現在整個地球維度都是這樣,你希望人們把這個環境塑造的和你生活的第二維度一樣——如果沒有政治利用的價值——事實上現在也確實看不到那樣的價值,那麼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冥即其想要試探性的作出進攻舉動,但蘇離視之乏味的眼神讓他心生忌憚,他閉著眼睛舒了一口氣,再次睜眼後說道,“這隻不過是私心而已。”
“是私心。”難樓說道,“我能夠理解,大抵百年前的西方世界也和你差不了多少,鼓吹自我環境,樂於讓別人模仿,這種優越性早就受人撻伐。你們怎如時代脫軌的產物,什麼新鮮來什麼嗎?人類已經疲於應付你們這樣的無聊舉動了。”
“何況你的這種不負責任很有可能會導致災難,”傑斐遜說道,“比起那些真正對目標利益的關切者——哪怕是醜陋的人們來說,你私心營造的危機已經足夠供他們趁火打劫了。人們甚至可以想象,反當時憲政的群體們滿足了他們的利益後,在那樣的環境下恐怕已經沒有供其安穩思索的環境了。他們也許會在逃命和禍亂中懺悔——而當下的環境,遠不必被如此逼迫。”
“當下的環境?”冥即其狂妄地笑了起來,“既然你們那麼願意和我討論,那咱們就來說一說,你們還因當下環境而沾沾自喜嗎?你們已經成了域外維度掌控的奴役,若不是幸運的發現和操作這個設備使維度通道斷絕,你們認為這樣的當下環境還不值得改變嗎!”
“這是外來因素的影響,”蘇離說道,“我之所以一見你並沒有直接動手,其餘九人亦如此的理由是法治約束了行為的基礎,提醒著道德並構建了社會的基礎,你們的世界由來你不知道無所謂,但如果此刻真如第二維度環境;或者說,如果你認為自己的作為和言論真的能夠推翻人類得來不易的憲政環境的話,我相信那些尊重自己法律的人在被受你影響的群體顛覆後,他們會趁著法律的空隙來宰了你。失了安穩的人,就和失去安穩的社會一樣,先把怨氣出盡才是一切開始的第一步,你應該已經習慣了這樣。”
“維度之初的針對‘融入’發表的宣言呢?”冥即其輕蔑地說道,“你們就是這麼融入維度世界的?《維度條約》中的和平禮待,融合一體的言論就是被你們這麼解釋的嗎?”
“你要是不提《維度條約》,我都忘了有這東西的存在。”難樓嘲諷道。
“你!——”冥即其強壓著怒火,“好好,老子懶得跟你們廢話,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剛才說我還能回到50002,說吧,你們怎麼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