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京城(2 / 2)

一家新開不到一年的糧行引起了薛好的注意,在京城,有幾個大頭糧行存在,朝野勢力勢力又錯綜複雜,沒有朝廷的支持就拿不到官糧和代釀造司售酒的準許,這家看起來沒靠山沒背景的糧行就這麼起來了,想讓他不奇怪都難。薛好沒有立刻下手去調查這家糧行,而是通過最小的細節的如糧價變化還有登門購買的人數和調運的車隊上估算所有糧行的獲益和交易量。不多,不足以引起上麵的注意,但是絕對不少,足夠圖謀一些事了。

“現在知道我為啥賠錢也要開車馬行了?”薛好掐著一大堆收集過來的京中各配送貨流的車馬行的數據給賀恕看,笑道:“除非不賣到外省不從外省調配,否則都在這裏麵了。嘻嘻。”

賀恕回道:“屬下不放心,還是讓屬下再去探探吧?”

薛好用紙堆拍賀恕一下然後把那堆紙塞進他懷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武功到瓶頸了。而且京城的水多深,我可不想第二天一大早到赤縣衙門口領你回來。官吏夜入私宅,殺之尚且不犯法,何況是你?我也不想早上去那個糧行給你收屍當晚就殉情。雖然死同穴是我的夙願吧,但是生同衾是我更大的夙願,怎麼不先給我實現呢?”

賀恕把臉轉開,又被薛好扳過來,薛好連掐帶擰一陣,邊捏邊奸笑道:“瞧,我給你揉紅了,就看不出來是羞紅的。”

賀恕想躲躲不過,敢怒不敢言。

薛好捏夠了最後戳兩下,道:“不錯呀,敢心裏反抗了?大好,真的大好。什麼時候大叔在不是教我練武的時候能跟我動手,就更好了。”說歸說想歸想,薛好也隻能把手搭在賀恕的手腕上,不管他怎麼鬧,賀恕最多也就是無奈地笑,任何反抗都不會有。薛好得了便宜,不想鬧得太過分,把話題拉回正事上,道:“我們把這些送到於師兄府裏去,要他來算才快。光靠我們的人,算得慢不說,算出來大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願他重陽節沒有什麼事。”

薛好和賀恕還沒找過去,於千自己倒先來了。在京裏,他熟識的人隻有薛好和賀恕兩個,重九清早,於千拖著一簍螃蟹登門拜訪,叫薛好受寵若驚。這日下午幾人插著茱萸登高回來,廚房算著時間蒸好了蟹,每人分了四隻,薛好邊和賀恕鬧邊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看於千很心不在焉,薛好便不鬧了,轉問於千道:“師兄怎麼了?有心事?”

於千丟下一殼蟹黃,道:“好好,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喜歡上賀恕的?”

賀恕差點沒把剛喝下的酒噴出來。薛好甜蜜蜜地摟過他的肩,道:“當然是從我會想把大叔壓倒在榻上開始就知道了呀。師兄莫非有心上人了?”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於千煩惱地道:“我遇見一個人,這個人的身份跟我有如雲泥……當然她是雲我是泥。我在她麵前,隻覺得手足無措,口不能言,不敢直視她的目光,甚至不敢麵對她的笑容,處處膽戰心驚生怕她覺得我不好……”

“於大才子死心塌地地愛上哪個人了。”薛好隻聽他說到雲泥之別,就轉過頭和賀恕咬耳朵道:“像他這樣連老師都敢管的人,居然會手足無措處處膽戰心驚,真是不愛則已,一愛驚人啊!當然,師兄肯定比不上我,至少我喜歡了會說出來會放手追求。哪像他,畏首畏尾,將來若是錯失了,哭都沒出哭去。師兄活了二十年吧?難得動一次心可能這輩子就動這一次心,說不定就這麼錯失了。”

薛好的最後幾句話說得很大聲唯恐於千聽不到。於千被他說中心事,心裏一轉,忙問道:“師弟你教我,我該怎麼辦?”

薛好托著腮,用略帶狡猾的目光上下打量於千八十遍,讓賀恕把那一遝紙扔給於千,道:“師兄幫我看看這些,以後還有,也請師兄幫忙看看。”

於千把記滿了數字的紙收起來,道:“我知道。你的辦法呢?”

薛好朝於千剝的半殼黃點一點下巴,道:“螃蟹還有吧?這麼個大膏滿的螃蟹罕見呢,就帶一簍當謝禮去登門。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每天去一趟,心裏就是再激動也該習慣了相處也就能揮灑自如。當然,你喜歡的應該是個侯門公府的小姐,可不要學我的纏法,我這樣往大叔身上掛著,大叔不會把我怎麼樣,最多就是暗地裏推幾推。”薛好邊說邊把賀恕要抽走的手攥回來捏得緊緊的,又補一句道“……要是你學我,會被人家的家人打出去吧?”

薛好說完話就歪到賀恕身上去了,於千橫看豎看自己都是那個礙事的,一語不發就退了出去,將來他能不能過上薛好的日子,就要看他重陽的表現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