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生的宿命(2)(1 / 2)

我說:“應該不會,最近兩天你們有沒有聯係過?”

溫哥說沒有。

這樣看來就排除了暴露的嫌疑,可能溫馨沒有聽到或是調了靜音,果不其然,過了十多分鍾溫馨就回了電話,溫哥清了清嗓子才接起電話,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剛才給你打怎麼沒接?”

電話裏模模糊糊傳來溫馨的聲音:“剛才手機調靜音了,沒有聽到。”

溫哥又問:“最近在那邊怎麼樣?”

溫馨說:“還可以。”頓了幾秒,就著很自然的語氣詢問溫哥,她說:“哥,最近家裏沒事吧?店裏生意怎麼樣?”

溫哥猶豫了一會兒才回道:“最近家裏不太好,你……你能回來趟嗎?”

溫馨連忙問道:“家裏出什麼事啦?”

溫哥說:“咱爸前段時間眼睛看不見了,去醫院做了手術,現在又犯了,可能會失明。”

話音剛落,電話裏就傳來了溫馨的哭腔:“咱爸眼睛怎麼了?年前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又犯病了?你沒帶他去大醫院看看嗎?”

溫哥沒再答話,隻是表情淡淡語氣平平的說道:“你最近幾天回家一趟吧!”

溫馨說好,然後哭哭啼啼掛了電話。其實,溫哥所說的父親眼睛生病倒是屬實,年前溫馨就和我說起過父親眼睛生病的事,人上了年紀難免會花眼,得個白內障什麼的也很正常,隻是並沒有嚴重到動手術的地步,不過是溫哥誇大其詞欺騙溫馨而已。

一連過了兩天,溫哥都會定時給溫馨打個電話,索問她何時回來,而溫馨也是以買不到車票一再推遲,到了第三天,溫哥一家再也坐不住了,在商討好具體方案之後,我、溫哥還有陳哥在晨霧未散之時就開著汽車啟程奔往大連,輾轉一天一夜,在第四天的中午抵達大連,沒有停留,直接把車開到了鐵道口這邊的縣城,在附近的旅館裏溫哥和陳哥住下,我則返回了村子,不出所料,來接我的不是溫馨而是歐陽東旭,看來他們對於溫馨家人生病的借口似乎也起了疑心,否則不會不讓溫馨前來,而我卻是在溫馨後院起火之時回到這裏,不免有了“圖謀不軌”的嫌疑。回到闊別已久的山村,盡管山裏的水還是那樣清,山上的樹還是那麼綠,沒有一點變化,我卻絲毫找不到曾經那種熟悉的感覺,唯一留給我的隻有肮髒不堪的視覺衝擊,掩蓋了這個小村本來的清幽。

回到寢室,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和他們說笑聊天,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洋溢,稍有變化的隻是寢室裏又多了幾張陌生麵孔,幾張無辜的麵孔,幾張正在走近深淵葬身火海的麵孔。與我期望的不同,對於我的歸來溫馨似乎並沒有多麼喜出望外,雖然她一直盼望著我早點回來,可是此刻我的歸來好像不合時宜,溫馨無疑不會懷疑我回來的初衷。第二天,下了課堂,我便以添置些生活用品為由拉著溫馨過了鐵道,去了繁華熱鬧的小城,路上,溫馨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趁溫馨不注意之時掏出手機給溫哥發了信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計劃,他們已經把車隱藏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早早的等在不遠處的公交站牌附近,走了一段,見我並沒有停下買東西的意思,溫馨就問:“你買什麼?怎麼還不買?還得早點回去,家裏有新朋友不能亂跑。”

我說:“隨便買點吃的,你一個人在這邊肯定也舍不得買,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店裏看看。”

待我轉身走進店裏之後,溫哥和陳哥就過來了,隔著玻璃我看到溫馨先是一臉的驚喜,而後驟變的麵如土色,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慨,臉色鐵青的沒有一絲血色,直到溫哥和陳哥把歇斯底裏哭嚷著的溫馨推搡進停在不遠處的車裏我才回到不急不慢的走來,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上,從後視鏡裏我看得出溫馨的表情,對於我這個“同謀”肯定痛恨的不行,臉上流著淚水,但我不知道溫馨的淚水到底是因為憤恨,還是因為一夜暴富夢想的破碎,還是兩者兼有?還是僅僅因為感動?那種莫名其妙的感動。但我知道此時的溫馨最為痛恨的人就是我,正是我把她的家人從千裏迢迢的山東帶到了這個荒僻的山村,攪亂了她的發展,打碎了她的美夢,無情的把她從村裏“騙”到這裏,就像當初煙台騙到這裏一樣,同樣是一種謊言,隻是溫馨暫時接受不了,但我相信時間和現實會為她揭開一切,就像當初這個“美好”的行業欺騙了我一樣,然而不同的是,現在的謊言完全沒有任何的交易性質和利益色彩,有的隻是最真摯的愛與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