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和舒曼結婚紀念日,桌上擺滿吃的,一家人擠得滿滿的,舒露小杜來了,小杜還是很愛說話,舒露燙得大花卷,很時髦的樣子,拽著舒曼大談保養之道:“你該保養一下了,要學會愛惜自己,別老想著別人。”
舒曼愁眉苦臉:“不想不行啊,虎子大半年都沒回家住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歎口氣,“結婚二十多年了,一天一天不都這麼過的嗎?”
舒露:“你和老耿結婚二十幾年了?有沒有二十五年?”
舒曼:“讓我想想,我們是五八年底結的婚,要從結婚那年算,正好二十五年。”
舒露笑道:“那你們可是銀婚啦!恭喜恭喜呀!”
舒曼:“什麼銀婚?”
舒露:“這是外國人的講究。老杜,怎麼說來著?”
老杜:“西方人是很講究這個禮節的,結婚二十五年叫銀婚,四十年叫紅寶石婚,五十年叫金婚,六十年叫鑽石婚,都是很珍貴的意思!”
耿直母親一旁嘮叨著:“西方人怎麼那麼愛財,婚來婚去全是金銀財寶。”
舒露舉杯:“來,祝你們銀婚快樂,幸福到鑽石婚。”
舒曼看著不遠處晃來晃去的耿直,喃喃著:“銀婚,我怎麼就銀婚了呢?”
正說著,耿耿拽開門,耿遠和季靜走進。舒曼迎上:“虎子呢?”耿遠:“我跟他說了,他答應回來!”
舒曼趕緊把耿遠拉到一邊,低聲地:“你知道弟弟要回來,為什麼還要帶季靜回來?”
耿遠:“季靜是我女朋友,為什麼不能來?”
舒曼:“他看到季靜,不會難過嗎?”
耿遠:“他是我弟弟,我的女朋友他總要見的,再說長痛不如短痛。”
舒曼一驚,難以置信地:“季靜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
耿直剛要說話,又停下,門開了,虎子一身很帥的牛仔褲皮夾克進來,經過大半年調養,他顯得結實很多,氣色也好多了。虎子的目光與季靜相遇,但迅速避開,來到母親麵前:“媽。”
舒曼疼愛地看著兒子:“你大姨姨父來了,去打聲招呼。”
虎子與舒露、老杜寒喧,但明顯心不在焉,不時看向不遠處的季靜。季靜和耿遠在角落裏低聲說笑,季靜雖然笑著,但同樣心不在焉,不時看向虎子。
耿直母親出來,看見虎子興奮:“虎子,過來過來!””
虎子跑到奶奶跟前坐著。舒曼張羅著:“都坐吧坐吧!””
大家都落座,虎子和耿遠正坐對麵,季靜坐在耿遠身旁,虎子不看季靜,緊盯著耿遠。耿直起身舉杯:“謝謝大家光臨啊,我今天剛聽說,今年還是我和舒曼的什麼什麼婚。”老杜:“銀婚!”
耿直:“啊,銀婚……我也搞不清,總之,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喝酒吃肉。”
耿直說著轉過身對老婆:“老婆,辛苦了!”
舒曼瞪眼:“說得什麼呀這是。”
舒露:“就是,一點也不浪漫,二十五年前,你把我們家如花似玉大美女搞到手可不這樣幹巴巴的啊,真是越來越退步了!”
耿直嘿嘿笑著:“誰說退步了,你看見我退步了?”
舒曼抻耿直一下,嗔著:“沒喝酒就說昏話。”
這邊大人說笑著,那邊虎子舉杯對耿遠:“幹?”耿遠也舉杯,兩人一飲而盡。季靜在一旁一臉不安,默默看著兩個小夥子拚酒。
虎子突然將酒杯砸地上,吼:“你他娘的還算男人嗎!”
季靜在一旁嚇得臉都白了。耿遠冷冷看著虎子:“你除了罵人動拳頭,還會什麼?”
耿直喝:“幹什麼你們!”
耿遠瞪著虎子:“今天大家都在,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虎子瞪著眼:“靜靜,我就要聽你一句話,你到底跟誰在一起?”
季靜愣愣地看著兩個人,沒有說話。耿直和舒曼趕緊上前,一邊一個揪著罵:“幹什麼啊,這麼不懂事兒!”
耿遠卻吼:“靜靜根本就不愛你,你配不上她!你再當兵打仗當英雄也脫不掉一身流氓習氣,你難過也沒辦法,從小到大你什麼都跟我爭,這次我要讓你輸個明白!”
耿直和舒曼聽到這話都要發怒,但還沒來及說話,虎子一拳已經砸過去。這一拳正擊中耿遠臉部,耿遠緊攥拳頭,冷冷道:“我不會還手,咱們就算扯平了。”
虎子吼:“老子再沒你這個兄弟!你記住了!”
虎子說完轉身要走,一旁耿直和舒曼總算聽明白兄弟倆是為了季靜反目,耿直氣得上前掄起巴掌就要打虎子:“你個沒出息的蠢蛋!”
虎子輕而易舉架住父親巴掌,轉身衝出家門。季靜略一遲疑,正想追上,耿遠攔住去路,一把拽住季靜的手,看著眾人,聲音堅定:“我愛靜靜,我要等她長大、畢業,我要娶她。”
耿直和舒曼正在發呆,就聽身後舒露一聲叫:“小曼,你婆婆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