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鹽場執行生產施工任務的高炮營二連代理政治指導員時,一個星期之內,連隊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幾起怪事。某部幹事張慶紅說,先是四班長莫名其妙地掉隊了。四班長小劉,曾經是營連公認的優秀骨幹,入伍第二年就加入了黨組織,榮立過三等功。但就是這樣一個優秀的骨幹,竟然在一夜之間“消沉”了,經常一個人呆坐著發愣。幹部輪番找其談心,起色不大。緊接著,駕駛班士官小馬又得了“病”。連隊安排他出車,他死活不幹,跟連長說今後再也不出車了。一星期內出了這麼幾樁怪事,我和連長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香,連長急得嘴上起了好幾個大水泡。而沒過兩天,連長又稱他的兒子得了急病,請一個星期的假,回了家。
這一連串的事,把我新官上任的喜悅和興奮衝得一幹二淨。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司務長小郭找到我,神神秘秘地說:“指導員,你怎麼不叫老董算算命?”“老董是誰?”我問道。“就是住在我們炊事班隔壁的那個老頭,可神了,專門練就了一套能掐會算的神功,現在自封董天師。”司務長津津樂道。
聽了他的話,我聯想到最近連隊發生的幾件事,豁然開朗,我連忙找到小劉、小馬,經過一番了解,果然如我所料。這個所謂的“天師”給小劉看相說他今年有牢獄之災,讓他不要多管閑事;給小馬算命,說他今年有血光之災,不能再開車;他還給連長三歲的兒子測了個字,說孩子近日有凶險,得設法避一避。難怪他們最近一個個變得古裏古怪的,原來是“董天師”在替我“做工作”!這樣下去還了得,我非揭穿他的老底不可。
經了解,這位“董天師”以前也是利用算命、看風水行騙,被公安機關判過刑。在駐地幹警們的幫助下,我製訂了一個揭穿“董天師”騙人伎倆的計劃。第二天,我就開始故意在全連官兵中講自己結婚幾年沒有孩子的事,等著“天師”來鑽我們設好的圈套。
一天晚飯後,我到炊事班門口散步,正好碰上“董天師”。看見我後,他熱情地招呼我,又是讓座,又是倒茶。見時機成熟,我裝作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說:“聽說你算命很準,能不能給我算算?”他故弄玄虛地抓起我的左手,左看右看,好一番深思後才說:“你結婚三年沒有孩子,對吧?”“對,對,太神了。那你看我怎麼著才能有孩子?”“這完全是因為你的名字與家屬相克,如果改個名字,半年之內保證有孩子!”“真的?”我追問道。“凡事信則靈,不信則不靈。”我不禁哈哈大笑:“天師,實話告訴你吧,我還沒有結婚,哪來的家屬,又哪來的孩子!趕快收起你那套騙人的把戲吧!”
“董天師”因為行騙再次被捕。某部幹事張慶紅講到,我借機在連隊開展了破除封建迷信和偽科學的教育。連長和幾個找他算過命的同誌心服口服地在軍人大會上作了自我批評。
科學的力量
封建迷信的餘毒,目前在社會上尚未肅清,像什麼“董天師”、“王半仙”等還有市場。而所謂的手相算命法、性格算命法、計算機算命法等,往往用一些科學術語,運用一些高科技工具,增加了識破真偽的難度。像文中提到的四班長小劉、駕駛士官小馬、連長、司務長小郭都被“董天師”的一張嘴吹得迷迷瞪瞪,自覺不自覺地吸食了其精神鴉片,以至於亂了方寸,影響了工作。
史書記載:宋代的呂蒙正,平生不信求簽問卜之事,他中了狀元之後,故意換上一身布衣,去一寺廟求簽,以戲弄一下算命先生。他求得一簽,上有四句話:“頭戴爛笠,壁上騎馬,芋艿生芽,破網打魚。”算命先生見他如此衣衫,便說:“前程不妙啊!你聽我解簽,頭戴爛笠難遮羞,壁上騎馬會落地(第),芋艿生芽要斷頭,破網打魚枉費心。”呂蒙正聽罷,隨即脫去布衣,露出一身錦袍,那算命的見是新科狀元,忙改口道:“啊,剛才解錯了,那可是上上好簽呀!你聽我再解一遍:頭戴爛笠是出頭天,壁上騎馬是賽神仙,芋艿生芽是要種地(中第),破網打魚是鯉闖眼(呂狀元)。”你聽聽,一個人的命好命孬全在算命的那張嘴上。
再讓我們看一下抽簽、相麵的“奧秘”。所謂抽簽是指迷信的人在“神”前求簽以卜凶吉,相麵是根據人麵貌、五官、骨骼、氣色、體態等推測人的氣數、命運。抽簽、相麵都是江湖術士們從事的一些騙取別人錢財的勾當。首先術士們利有一些人看似偶然卻又必然的某些際遇進行推測,產生“一說一個準”的效果。比如,術士們總是說你人生的某個階段有一個“坎”,其實不論是誰,一生中難免或身體有病,或親人去世,或損失財物,利用這些,術士們的推測應驗不難。其次,術士們會察言觀色,用語似是而非,模棱兩可,誘人上當受騙。比如抽簽,往往得到的都是幾句現成的話或幾個字,意思大多含混不清。怎麼理解都行,術士們也常以“機緣不可點破”為借口,一般不予解釋。一些相麵先生慣用的就是“一聽、二套、三蒙、四玄、五嚇”。聽對方說話的語氣、腔調,分析對方的性格、教養程度,判斷是外地人還是本地人;聽不出名堂就用話去套,拐彎抹角摸對方的底細;聽、套不行就瞎蒙,蒙錯了,他自有圓場的話,而且言語玄玄乎乎,讓相麵者自己去聯想,對相士的話篤信不疑。對此,我們切不可上當受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