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見過皇上。”他給夏侯君曜行過禮,轉眼看他身邊的璿璣,眉心明顯也是皺的更緊了。
他也是坐馬車來皇宮午門的,馬車行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偶爾卷了車簾往外看,卻見另一輛馬車平行快速掠過,而它掠起一角的車簾後,正是她難得燦爛的雙眸。
記得她從沒這樣對自己笑過。
柳璿璣,你在他身邊真的這麼快樂麼?!!
“皇上這是打哪兒來?怎麼還和宮女廝混在一起了。”夏侯君辰越想心裏越不爽,他當然知道柳璿璣成為宮女的事,就連她昨天去武陵郡的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廝混——
夏侯君曜聽見這個詞,麵上立即不好看。這時午門前官員們都排著隊進來了。王大海見主子拳頭緊握,立即大聲提醒,“皇上,早朝時間到了。”在太和殿門口,皇帝若是和王爺發生了衝突,那必然是整個西涼國的恥辱。
“你等會兒回去小心點,朕下朝了就回去。”最終,夏侯君曜還是忍住,他舒展身側的拳頭,低頭在柳璿璣耳邊耳語幾句後,就起身大步走向太和殿。
可夏侯君辰隻與他們隔了三步,自然能夠把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還有璿璣乖巧點頭的模樣,也是盡收眼底。
王大海他們一行人也跟著夏侯君曜去了太和殿,四周就像一個很大的廣場,空曠萬分,而此刻隻剩下他們兩個。
曾經想過,若是有一天再遇見,那該是什麼場景?而她柳璿璣又該給這個決絕狠辣的男人怎樣的表情?
可現在真的見到了,她卻像無數的女人那樣,看著他傻站在原地,本該過去耍他一個耳光然後甩頭離開的衝勁,仿佛真的隻存在自己的幻想裏。
“柳璿璣,本王幫你查過了,柳家被滅是上官水月所為,而儈子手就是她慈寧宮的幾大侍衛。至於你娘李晴,應該還沒有死。”夏侯君辰強壓下心裏的怒火,他試圖要把剛才她對夏侯君曜笑靨如花的樣子從腦子裏剔除。
“這件事不勞煩慕王爺,我一個人可以處理。”她完全拒絕他的好意,聲音突然冷下來,和他的不差絲毫。
不能給他一個巴掌,那至少不能輸了氣勢。
“你還在怪本王?可依本王今日看來,把你送進皇宮是對的,看你活的多滋潤啊!!”夏侯君辰終是沒能忍住怒火。
“慕王爺,你去調查柳家被滅的事有什麼企圖?難道隻是單純的幫我麼?!”
“還是覺得虧欠我,所以想要有所彌補麼!?”璿璣也不甘示弱,繼承他說話的口氣,對他冷嘲熱諷。
遠處越來越大的官員看向他們,璿璣無心和他再有糾纏,沒等夏侯君辰回答話,就轉身要走。
“是!如果本王說是呢!”這個女人遲早會把他逼瘋!!
腳步停下,迎麵吹來陣陣的威風,從長裙的領子裏透進身體,璿璣本能的顫動一下。
“時間過了,我已經不再稀罕。”她不回頭,說完話往前走,這回沒有一點遲疑,腳步飛快。
我稀罕你的時候,你把我當做垃圾丟掉。等我剔除你的時候,你卻說你也像我那樣愛著我。
嗬嗬——
夏侯君辰,我哪裏有那麼笨?要是再信你,下次我怕連屍骨都不存了。
璿璣回了乾清宮,一個人坐在內殿,本來想好好睡一覺,可被夏侯君辰一攪和,她原來的睡意又全沒了。
沒過一會兒,隻聽外殿裏有東西被砸到地上,她剛推門出去看,就見夏侯君曜把王大海從太和殿裏抱過來的大疊奏章全部推翻了,砸在地上。他白皙的臉上紅了大片,茶幾上的茶壺也被他甩袖一揮,哐當一聲摔在地上成了粉碎。
王大海看見她,立即向她投來求救的訊號。
“怎麼了?朝上不順利麼?!”璿璣對王大海點點頭,示意讓他退出去,未免等待會兒夏侯君曜怒火控製不住,沒東西砸了,就拽著他連踹。
正在怒頭上的夏侯君曜,聽背後女人的聲音,深呼吸把心裏的怒火強壓下來,“沒什麼事,你進去睡覺。”他為了表明自己真的沒事,也不喊奴才來收拾地上的殘局,自己低了身就去撿被自己砸的遍地都是的奏折。
柳璿璣從內殿裏走出來,走到他身邊停下,隨後學著他也蹲下來,手伸到夏侯君曜麵前,把他拽在手裏的奏折抽出來,原來平整的封麵,現在已經被他捏的褶皺四起了。
“你這叫沒事嗎?”她不高興的反問,隨即奪了他手裏其他的奏折,自己快速把其他的奏章都撿起來,疊放到桌上。
“我問你什麼事,可是你不說,夏侯君曜,你沒把我當朋友嗎?!”她的朋友很少,穿越前為了避免仇家的追殺時常要換住的地方,所以根本沒有朋友。而到了這裏,也很少。
而麵前這個人,算是一個。
夏侯君曜看著她站在桌前擺弄奏章的動作,冷不丁冒出一句,“即使朕要說慕王的壞話,你也沒關係麼?!”他們兩個相處的時候很輕鬆,他不會把自己的感情強加在璿璣身上,璿璣也不會逼他做任何為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