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過去也好,若是過去了,一時不快發生口角,那上官水月定又認為是她告狀,到時候找她麻煩,她可是沒那麼多時間來應付。心裏這般思量著,就想起留在皇宮裏的青竹,也不知道她打探消息的進展如何了?會不會因為她的事而遇到危險?
心裏想著,身體裏的睡意就一點點湧上來,最後睡沉了下去。
等再睜開時,船艙裏已經由黑夜轉成了白晝,陽光從窗戶裏透進來,暖洋洋一片。她尋著夏侯君曜昨晚坐的位置看過去,卻沒找見他。於是想著可能是去研究救災的辦法了,她想起床去船外看看,船走了也快兩天了,按照行程該是到江西一帶了。
“姑姑,皇上說你不能起來,否則動了傷口可不好!”奉了夏侯君曜命令要照顧璿璣的宮女剛端著梳洗的清水進來,就看床上的人掙紮著要起床,她立即上前去扶她,可是說什麼都不讓璿璣下床。
“我沒事,就是想看看船行到哪處了?”她一直想上官水月定是會在去江南的路上找她攤牌,手段不過是用李晴來威脅她,給她兩條路。要麼主動離開皇宮,這樣還能留她一條命。要麼讓她動手,殺了李晴還有慢慢折磨她,直到她俯首稱臣。
璿璣想著不免覺得好笑,自己一個穿越而來的人,沒想過與皇室的人扯上什麼關係,可仿佛從她選擇取代柳紅淚入了慕王府,沒有一刻是不與夏侯家族的人糾纏在一起的。而她當初為了夏侯君辰,竟然可以除了上官嫣,不惜得罪上官水月,到今天自己終於為這樣的苦果負責。
“我們已經到無錫境內了。”宮女替璿璣擦洗完臉和雙手,慢慢地回答她。
無錫——
“速度怎麼這般快?”走水路到江南的時間應該是比陸路要慢上五天的,怎麼昨天早晨才出發,現在已經走了大半的路了。
“船長說我們是順風順水,而且昨晚風速極大,所以原本要十天的路程,現在用三天就能走完了。”
“哦……”硬是減少了七天的時間,那風該是有多大?看來昨晚她把兩個男人趕走後,睡得實在太熟,連船外刮那麼大的風都不曾聽見。
這會兒宮女已經給她洗漱完畢,等在外麵的太醫也進來給她換完藥,退了出去。
“扶我出去看看吧,待在屋內很無聊。”璿璣看了眼站在門口守著的兩名宮女,她隻要一要下床,她們就會跑過來勸她皇上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可以。她又不是什麼犯人,沒理由連去外麵看看岸邊的景色也不行吧?
更何況現在是在無錫,以前就在書裏看過無錫風土人情好,現在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領略一番。
宮女看她實在耐不住,在璿璣再三保證就出去半盞茶時間後,終是扶著她慢慢走出船艙。說來也奇怪,原本守在艙外守護安全的侍衛不知何時得到緊急命令,紛紛撤回了船體的另一邊。
由宮女扶著,璿璣站在船頭,腳下是湍急的河流,她隔著寬闊的大河看岸上兩邊,原以為會看到熱鬧的市集景象,卻意外地看見荒蕪人煙。現在這個時辰應該熱鬧的街頭,時不時散了許多的破爛,岸邊的人家也是把大門緊閉,像是再避開什麼似的。
水流推著龍船不停往前走,璿璣一直看著岸邊的一切,最後等半盞茶時間一到,宮女催著她進艙內時,她仍舊沒看到岸邊絲毫有人活動的跡象,反而是遠處大片的火光燒起來,從城池的中央往四周擴散,火燒的越來越旺。
遠望而去,整座無錫城極像死城一般,沒有任何生機。
璿璣看宮女催促的厲害,無意與她們為難,隻得由她們扶著進船艙裏,轉身的時候就正巧遇上回來的夏侯君曜。他頭戴著鬥篷,裸露在空氣裏的雙手也戴了手套,他身後跟著的王大海則是一樣的裝扮,還有剛才退到船一邊又回來的侍衛們,全都換了裝備。
夏侯君曜看見船艙外麵的璿璣,立即上前攬過她,迅速進了艙。而剛才伺候她的那兩名宮女則被王大海派人抓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整座城裏都沒有一個人?!”而且他們每個人這樣蒙頭蒙手,不讓皮膚暴露在空氣的裝備也未免太奇怪。所有人好像都在避免空氣直接吹到皮膚上,以免感染什麼似的。
感染!!
這兩個字像晴天霹靂正中璿璣頭上,她退後兩步疑問著看夏侯君曜,他已經頭上的鬥篷拿了下來,“無錫爆發瘟疫了?!”以她目前能想到的,能用空氣傳播的那就隻有瘟疫了。
而剛才被侍衛抓走的那兩個宮女,因為陪著她在艙外站了半盞茶時間而被判定為感染者,或許已經被處死丟進河裏了?
“洪水引發的瘟疫,隻要皮膚暴露在空氣裏就有可能感染,傳播速度極快。整座無錫城也是一夜之間成了死城。”他亥時收到呈報的時候,船隻已經駛入了無錫境內,當時他就去召集大臣們商量對策了。原以為她醒來是要等自己回來後來,沒想到在他回來之前竟然已經出去過船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