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世界,吳岩曾聽說:也許弄明白什麼不是愛,可能就會明白,什麼是愛了。
回憶到這句話,吳岩想:或許這樣做,他就不會寂寞了;孤獨呢?孤獨隻是一種感受,和一個人獨處或一群人在一起無關;那麼,其實就無所謂孤獨一說了,因為吳岩要麵對的,是末日的生活、客觀的世界。此時,吳岩可能不明白,他自己的主觀意識,其實也是一種客觀存在。
回顧古代社會。比如,曆史學家等學者所命名的封建社會。男尊女卑是社會形態、是傳統;也是經濟地位決定了女性的社會地位和家庭地位,所以就存在“三妻四妾”的事情。而現代社會的男性似乎很是羨慕,女性當然就會十分反對——世界上有過很多的女權運動,而在末日之前,社會上由於男女比例的關係,也由於女性經濟上或多或少的獨立,當然,還有她們自身意識的提高;她們的地位已經有了顯著的提高,反而,男性似乎開始偏離其自身的“固有性質”發展。
再回到古代。許多流傳下來的經典愛情故事仍然廣為流傳,裏麵的經典詩詞等也是為後人學習和津津樂道。那麼,在當時的社會條件下,真的存在愛麼?
作為四大民間傳說之一的《梁山伯與祝英台》,家喻戶曉;而在國外,也有類似的作品:《羅密歐與朱麗葉》;這就說明了一點,人類對於愛的認知之路是一樣的。回到四大民間傳說,還有《孟薑女》、《白蛇傳》和《牛郎織女》。
分析一下其中的愛情,有封建社會普通的男女,然後有了孟薑女哭長城,可能會發展成為人鬼之戀,國外也有“人鬼情未了”;再有就是,人和蛇妖的戀情;最後是人和神仙的戀情。但是,歸根到底,都是人類自身情感通過傳說的藝術形式流傳下來,包含的都是當時某些人對於美好愛情的向往;另外,作品被賦予的含義就是,對於封建社會束縛的反抗。
站在吳岩的立場和身處的時代——自然是末日之前,可以看到,這四個民間傳說似乎都是在賦予女性一個高於男性的身份或者能力。
比如,祝英台比梁山伯富裕,孟薑女哭長城的勇氣和毅力,白素貞對愛的執著和身為蛇妖的超能力,最後就是織女神仙的身份。那麼,似乎可以看出男女之間的不平等!
第一層含義就是,隻有女性的地位、認識和能力等提升到可以與男性平等對話,而且,最好是超越了男性,這樣才會產生感人的、令人神往的愛情故事;
第二層含義就是,男女自身的不平等。男性一般強壯於女性,而且,從動物性來說,男女永遠不可能平等,而在古代,乃至當代,人類仍舊不能脫離原始的動物性。基於這種考慮,隻有女性取得了一定地位,無論是社會、家庭地位,還是經濟地位;當然也有身體強於男性的時候,才可以相對的造成男女平等,這種條件下,才有可能存在愛的事實。
末世之前,這些民間傳說被寫成了小說,後來又被改編成了各種各樣的藝術形式,比如電影、電視等等。而其中又被賦予了當下創作者對於這些愛情的理解。另外,還有其他的愛情故事,都在以各自的方式講述著自己理解中的愛。比如,各類小說、各種情歌、各類影視作品等等。
吳岩同樣是在這種環境中成長的,但是,到了末日的時刻,到了他一個人的時候,回頭再來審視那些愛,似乎還是會有新的感受,或者說,理智的看法。因為他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末日之前的世界,幾乎每個人都會說“愛”,都有各自的看法;有時,甚至是截然不同的觀點,或者根本對立的觀點。而且,“愛”,又被分為有條件的、無條件的,大愛、小愛,等等。那麼,“愛”這個字被用了幾千年,被世上存在過的人說了又說。現在,隻有吳岩一個人了,還存在愛麼,什麼才是愛?有沒有定義呢,可能,被下了定義的,就不是愛了,因為語言文字不是愛本身;而且,人類仍然存在動物性,仍然受著各種各樣的約束而不自知,仍然恐懼著各式各樣的事物和理念。這種條件下,估計隻能用排除法了,這樣才有可能發現愛的真諦。
拋開白素貞和織女不說,因為這是妖和神,不存在——雖然她們被賦予了人的各種屬性。再不談封建社會的女性,因為這都是過往,不過,這種過往其實已經延續到了現代,甚至是末日之前的當代,隻是多數人不自知而已。那麼,吳岩需要考慮的就是,曾經認識的人和事。
首先想到的是殉情。比如經典之作,梁祝。吳岩也十分喜歡各種樂器演繹的梁祝樂曲。末日前,也聽說過殉情的事情,不少藝術形式也演繹過,新聞上也報道過;也有所謂的“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這首詩的前半段似乎正是印證了梁祝的愛情,所以,愛應該是普世的情感。那麼,為什麼兩個中學生殉情,會被看作不成熟的表現;另外,小說中的主人公殉情為什麼又會感動世人,甚至有的情侶,寧願在兩個人最甜蜜、最美好的時候殉情呢?真的隻有用生命才能證明愛情,隻有成年人才明白什麼是愛麼?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其實說明了,愛情比生命更加來之不易,而非說明,愛情比生命更加重要;更加不是說,隻有用生命才能證明愛情。當然,對於個人來說,生命隻有一次,正是這種先決條件,所以人們很容易被那種用生命來證明愛情的故事感動。而且,甚至有的人提出,這是判斷愛情的方法,而人們因為不了解真正的愛情,所以就會被這種說辭迷惑。當然還有其他的方法,比如放棄自己的財產,背離自己的家人,做出一些常人不會做的事:比如下跪、出家、拚命賺錢等等。
其實,這些事情,都有個前提,就是說,當事人頭腦中事先已經有了既定的標準,而另一方當事人剛好迎合了這種標準。那麼,兩個人走在了一起。其他情形,有時候也會這樣。當代社會,絕大多數,還是所謂的男追女,其實,這就是動物性裏麵的求偶行為,隻是被人類的各類藝術形式賦予了美好的形象而已。那麼,通俗的來講,其實就是投其所好,沒有別的。那麼,這是愛麼?吳岩想到這裏似乎明白了,肯定不是。
其實,吳岩在事實上也事先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愛的標準,那就是,適應吳岩自己對於未來人類世界的幻想。吳岩對於未來的設定很清楚,人類徹底的從勞動裏麵解放出來、各自有各自的興趣、沒有煩惱、沒有任何形式的恐懼,所以,人類都是智慧的,當然不存在欺騙,因為沒有理由去欺騙。那麼,基於這樣的設定,真正的愛,就應該是滿足於這樣的人類,不會帶來任何的欺騙,不會給自己帶來傷害,也不會給對方帶來傷害,也不會對第三方帶去傷害——當然是任何形式的傷害;比如,煩惱、思念、自殺、苦悶、打罵、嘲諷等等都歸於傷害。
這樣看來,吳岩似乎在找尋一個不存在的愛——無論是末日前,還是末日後;不過,他的標準並非定義。吳岩想到,愛是否在自己看來,成了一種人類存在而對應的意識。吳岩不想這樣考慮,因為愛應該是永恒的——如同真理,不會因為科技的進步,人類的發展而改變;如果愛是可有可無,可以隨著時間改變的,那麼,這就不是愛了。這也是吳岩自己對於愛的一個標準。
其實,人類發展成為社會,然後最終歸為吳岩一個人的人類世界;那麼,人類之中,肯定會有人為愛製定自己的標準、定義和性質等等。吳岩無法去參考別人的答案,因為每個人麵對的都是不同的客觀世界,個人自身條件都是不同的。吳岩想要找尋的,也隻是自己心中對應於未來,不會改變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