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目光如炬，環顧一周，隻見周圍的小孩子早已哭得不成了人樣，看來他們還沉浸在上一段故事之中，連拍手叫好都忘記了。
七、八個小朋友隻是沉默的坐著，圍成彎月的形狀，低著頭，誰也沒有開口，抬頭的一瞬間，幾人看看彼此，滿眼淚花的彼此。
“今天的故事，我們就講到這個地方，但是……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們。”
老人目光深邃，石頭鏡背後的眼睛一閃一閃的，讓人看他不清，“你。”
老人用左手的蒲扇微微指向一個衣衫襤褸的毛頭小子，緩緩道：“臭小子，你來說說。”
順著老頭手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子，他緩緩吸了一口氣而後醞釀了一下情緒，和周圍的小孩子一樣，怔怔地看著老人。
他是老頭的老書友，也是每天不可缺少的角色，因為他和老頭配合著說書，一問一答才有意思。
這個被老人稱為臭小子的小孩，名叫江小宇，他是七歲的時候遇到老人的，也正是打那以後，他就深深地喜歡上了老頭的故事，對於故事的每個環節、忠孝節義的精神他都把握的恰到好處，要說到誰在這些一般大的孩子中更有資格發表感想，環顧四周也隻有他了。
老人微微點頭：“你倒是說說那些大俠為什麼需要力量，是因為想稱霸仙魔兩道麼？”
耄耋老人看著小孩們，露出殘缺不齊的斷齒笑著。每次老人問少年這個問題時，就代表今天的故事已經到了尾聲。
男孩抬起頭來微微仰望著老人，與老人一搭一唱：“非也，非也，我們擁有力量的目的不單單是守護自己最心愛的人，更多的是要有‘俠之大者’的胸襟，我們要鋤強扶弱！保護弱小，這才是我們的責任！”
“為什麼呢？”老頭搖著扇子，此刻的他猛吸一口旱煙，而後緩緩吐出道。
小孩們眼睛骨碌碌轉動看著少年，等待著他，而他每天都會講的一個答案。
“最強的力量不是在學會所有仙術之後得到，而是在保護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時才會顯露出來的。”說的慷慨激昂，“因為，要知道，有一種東西難以割舍，它……就在我們的心中！”
周圍的孩子默默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老頭拭去眼角的淚水，緩緩說道：“嗯！你說的對，保護弱小，鋤強扶弱！”
“孩子們，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守護我們最為珍視的人，和最珍視的感情，這才是強者的基本。”搖著蒲扇，而後又看看少年。
……
老頭的故事說完了，孩子們也散了。
臭小子，緩緩起身，而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準備離開，老人夢吸了一口旱煙，而後緩慢地吐出一連串長長灰煙，微微道：“臭小子，你聽我說書，已經是第六個年頭了吧！”
臭小子看了看老人，不緊不慢：“嗯！過了明天就整整六個年頭了。”
老頭嘴角微動：“嗯！也是你配合我說書的第三個年頭了，哈哈哈哈……”
老頭突然大笑起來，他盯著臭小子，一雙炯炯有神的瞳孔微微收縮，道：“但你可，真正明白保護弱小，鋤強扶弱？你可，真正明白‘俠之大者’的真正含義？”
老頭一連串的質問撬動著臭小子的心。
臭小子看著老人飽經滄桑的臉上那多出的幾道皺紋，嘴角動了動，但是卻沒有開口，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愫呢？
“好了，快些回家吧，我還有老朋友要會會呢……”老頭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明的微笑，江小宇打了個哈哈，而後微微點頭，轉身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老人看著江小宇的背影，微微搖頭，而後歎了一口氣。
6.
在前一刻鍾，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城門上高高懸掛的腐爛死屍，竟然緩慢地抬起了頭！
“我的媽呀……”人群中，不隻是誰驚叫了一聲。緊接著，人群開始躁動，隻顧著逃命的人們顧及不了許多，彼此跌撞在了一起……
死屍微微抬頭，長長的頭發順勢向後落下，那是一雙沒有眼珠子的空洞、眼眶。此刻，他正死死地盯著人群，叫人們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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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微微抬頭，朝著城門口的死屍看了一眼，微微笑道：“沒想到，躲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來了啊……”
轉而，身影一閃，就此消失在燥熱的空氣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