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蟬鳴撞碎陽光時,段灼正單手拎著背包跨進青藤大學禮堂側門。

黑色耳釘在耳骨上一閃,少年漫不經心地扯開襯衫領口的第二顆紐扣,露出半截鎖骨。

後台擠滿整理演講稿的學生會成員,不知誰倒抽一口氣:“那個Alpha……是新生代表段灼?”

議論聲像滴入油鍋的水珠炸開。

“聽說他高中是省籃賽MVP,信息素評級S+!”

“長成這樣還讓不讓人活……他看過來了一眼!臥槽腿軟!”

“噓!江學長在調試設備——”

段灼的視線驟然釘在人群盡頭。

江硯辭背對他站在控製台前,白襯衫妥帖地收進窄腰,後頸被黑色抑製貼遮得嚴嚴實實。

骨節分明的手指正調試麥克風,腕間銀鏈隨著動作輕晃,與周遭嘈雜格格不入的清冷。

喉結滾動,段灼忽然抬腳踹翻牆角的礦泉水箱。

“嘩啦!”

巨響讓後台瞬間死寂。

江硯辭轉身時,段灼已經插著口袋晃到他麵前。薄荷混著雪鬆的氣息撲麵而來,是Alpha明目張膽的圈地行為。

“三年沒見,裝不認識?”段灼歪頭湊近他耳畔,聲音壓得隻有兩人能聽見,“硯辭……哥哥?”

江硯辭睫毛都沒顫一下。

他抬手將流程表拍在段灼胸口,溫潤笑意浮在表麵:“演講稿第三段需要修改,段同學。”指尖卻借著紙張遮掩,在對方腰側警告性地一掐。

段灼悶哼著後退半步,低頭看見稿紙空白處龍飛鳳舞的字跡:

再亂放信息素,今晚自己睡閣樓。

他舔著犬齒笑出聲,在眾目睽睽下突然攥住江硯辭的手腕。肌膚相觸的瞬間,掌心下的脈搏快得驚人。

“感謝學長指導。”段灼拇指重重擦過江硯辭腕骨內側的淡紅胎記,那是他從小咬到大的“標記”,“不過——”

禮堂突然響起開場音樂。

江硯辭抽手的瞬間,段灼俯身叼走他衣領上的學生會徽章。

金屬磕在齒間發出輕響,台下上千新生的歡呼聲中,少年倒退著躍上舞台,聚光燈將他眼底的野性照得無所遁形。

“今年最值得期待的事?”段灼對著麥克風輕笑,目光鎖死在台側那道身影,“當然是……追到惦記了十年的人。”

江硯辭在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捏碎了鋼筆。

墨汁濺上袖口時,他盯著台上囂張的Alpha,終於想起今早母親電話裏的警告:“段家小兒子非要轉學去青藤,你記得每小時補一次抑製劑。”

現在他後頸的抑製貼正在發燙。

段灼的信息素比三年前更具侵略性,哪怕隔著人群,那縷薄荷冷香依舊纏著他不放。更糟的是,台上那人說到“追人”時,目光像狼王圈定獵物般掃過他全身。

“江學長?”宣傳部學妹紅著臉遞來濕巾,“您臉色不太好……”

“設備間排風扇故障而已。”江硯辭微笑著接過濕巾,卻在轉身時差點撞進某人懷裏。

段灼不知何時溜下台,汗濕的籃球背心緊貼肌肉,隨手抓過的頭發還在滴水。

“學生會有義務帶新生熟悉環境吧?”段灼用礦泉水瓶冰他側臉,“比如……送迷路的Alpha回宿舍?”

江硯辭拍開瓶子,瞥見他鎖骨上掛著的學生會徽章——正是剛才被搶走的那枚。

“你宿舍在楓林區B棟207。”他轉身走向儲物櫃,“出門右轉五百米。”

手腕突然被攥住。

段灼貼著他後背彎腰,濕漉漉的呼吸噴在耳尖:“可導航說,回你家的路更熟。”

這句話像把鑰匙,嘩啦掀開記憶的閘門。

江硯辭眼前閃過十五歲的段灼翻牆鑽進他被窩,非要聞他後頸的樣子;想起分化那天段灼猩紅著眼將他堵在器材室,最後卻一拳砸在牆上說“我會等到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