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江硯辭閉了閉眼,“我現在是Beta,全校都知道。”

“是嗎?”段灼的犬齒擦過他後頸的抑製貼,“那昨晚誰在我家客房……”

警報聲驟然炸響。

江硯辭猛地推開他,腕間的銀色手環瘋狂閃爍紅光——這是信息素監測器,隻有極度靠近契合的Alpha才會報警。

而此刻段灼的信息素濃度正在突破安全閾值。

“你易感期要到了?”江硯辭拽著段灼往安全通道跑,“為什麼不提前報備?”

“聞到你的味道就忍不住。”段灼反扣住他的手,在昏暗樓梯間笑得放肆,“怎麼辦啊學長,你裝的Beta好像對我特別有效?”

江硯辭甩開他的手,從口袋摸出阻隔劑連噴三下。

草莓牛奶的甜膩味道瞬間充斥狹窄空間,段灼卻皺起眉:“這破阻隔劑配不上你。”

“總比某個失控的Alpha強。”江硯辭將備用抑製劑拍在他胸口,“現在滾去注射,或者我通知伯母……”

話音戛然而止。

段灼突然將他按在牆上,膝蓋頂進他雙腿之間。少年滾燙的掌心貼著腰線摩挲,聲音啞得危險:“三年前你逃去美國讀預科,現在又要用我媽來嚇我?”

江硯辭屈膝要撞他要害,卻被提前截住動作。

兩人自幼在軍區大院長大,近身格鬥的套路熟得能預判每一次呼吸。肢體糾纏間,段灼的唇擦過他耳垂:“那年機場你回頭看了三次,以為我沒發現?”

監測器再次尖叫時,江硯辭終於摸到段灼後腰的抑製劑注射筆。他毫不猶豫紮進Alpha手臂,在段灼吃痛的瞬間掙脫桎梏。

“劑量足夠讓你睡到明天升旗儀式。”他整理著淩亂的襯衫,“順便提醒,今晚我家門禁密碼換了。”

段灼順著牆滑坐在地,藥效讓他眼皮發沉,嘴角卻還掛著痞笑:“密碼不是我的生日……還能是什麼?”

江硯辭腳步微滯。

月光從氣窗漏進來,將他的側臉鍍上冷釉。腕間監測器漸漸恢複平靜,那抹胎記上的咬痕卻開始發燙——那是段灼六歲時留下的,像道隱秘的契約。

“是圓周率後八位。”他背對著段灼摸出手機,“畢竟你這輩子都記不住π等於3.1415926。”

段灼的笑聲追著他消失在樓道:“可我記得你第一次教我時,用的是草莓味棒棒糖……”

江硯辭在晚風中點了根煙。

這是他在人前絕不會顯露的陋習,尼古丁過肺時,他解鎖手機相冊,最新照片是半小時前偷拍的段灼——少年在台上囂張揚著下巴,指尖轉著那枚學生會徽章,背後大屏誤切成了結婚禮堂的玫瑰特效。

加密文件夾顯示創建時間:2015.8.23。那是段灼抱著籃球摔進他家薔薇叢的日子。

手機突然震動,母親發來監控截圖:【閣樓枕頭下藏了什麼?】

照片裏,深藍色枕頭下露出半截泛黃畫紙。七歲的段灼用蠟筆畫了兩個火柴人,歪扭標題寫著《我要當小辭新娘》。

江硯辭掐滅煙,回複得麵不改色:【垃圾分類失誤,明天處理。】

他轉身望向燈火通明的宿舍區,B棟207的窗戶突然亮起台燈。

某個本該昏睡的Alpha正在窗邊比劃手影,牆上跳出一隻齜牙的狼,對著他所在的方向撲咬兔子的耳朵。

江硯辭舉起手機拍下影子。

夜風裹著誰的輕笑散入星河,

“笨蛋……狼和兔子根本不在同一個食物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