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本來也是躡手躡腳的高手,雖然是聽到動靜來的,但是沒想到蔣飛雪竟然是醒著的,而且竟然就站在正中間,讓他一進門就看見了。
他怔愣了一下,馬上做出要撤退的反應,誰曉得他後麵的人迅速跟著都進了這個屋子,蔣飛雪睜大了雙眼看著一口氣進來的四個人,統一都是黑衣,倒是沒有像獨孤樂一樣蒙麵。
四個人也都看見了蔣飛雪,一下子誰都沒動,就這麼相對而立。
畢竟已經是深秋,雖然蔣飛雪穿的是夾珊瑚絨的睡衣,但是在外麵站久了依然是打了個冷戰,這些人都是追殺獨孤樂的?是聽到聲音過來的嗎?該怎麼辦?獨孤樂到底躲到什麼地方了?
她正想著,第一個進來的人也在心中哀歎,他們是沈府的暗衛,這樣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今夜來了一幫小賊,其中一個被刺傷,另外幾個都跑掉了,依賴他們中有人的特殊能力,那淡淡的血腥味指引著他們來到少奶奶的房間裏,本以為這位身子單薄大命不死的少奶奶肯定正在夢鄉中昏睡,哪能想到她竟然半夜不點燈在屋內行走。
這讓他們身份不能曝光的暗衛們不知如何是好,是搜查少奶奶的屋子,還是行禮退出來,該怎麼給沈少爺還有少奶奶解釋都是件頭疼的事情。
蔣飛雪覺得自己還是作出點反應的好,至少比呆呆站在這裏幾目相對,全都無措的好。
於是,她忽然大喝一聲,拉開架勢,一臉警戒地道:“你們是什麼人,半夜闖入我的房間意欲何為?識相的棄械投降,雙手抱頭全部蹲下去。”
如果她現在手中有一把小口徑銀色手槍,那就更帥了,她甚至可以瀟灑的挑挑上眉:“香港皇家警察,都不許動。”
四個人看著這位沈府少奶奶拉開架勢,明顯上下盤不穩,不用出手她自己可能就先摔倒的模樣,麵上都露出怪異的表情。
而躺在橫梁上的獨孤樂,更是把手擱在了額頭上無聲地呻吟了一下,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這是他們沈府的暗衛哎,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做什麼的,一個知道他名字的神經病?
蔣飛雪也在這四個人的目光中看到了輕蔑,她立馬站起來,這是一個非常明智的舉動,她接著道:“你們不要亂來,我是沈家少奶奶,我夫君很厲害的,今天原諒你們了,你們馬上離開,我就不讓夫君追究你們的責任。”
這樣說總算是靠譜了吧,可是那四個人還是沒動,其中一個人還一再猶豫,到底要不要承認自己的暗衛身份。
而獨孤樂在房梁上,下巴頦差點掉了下來,沈家少奶奶,就這德行?
蔣飛雪實在不明白來她屋子裏的四個人到底是搞什麼飛機,為什麼一個個不說話也不動,也不搜房子也不要挾她,賊沒賊樣的,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說了這麼多都像自己一個人在唱大戲一樣。
也就這當口,院子裏燈火亮了起來,蔣飛雪的門也被推開來,來人正是沈君卓。
沈君卓沒有看蔣飛雪,隻是看著這四個暗衛,四個人一見沈君卓到此,什麼話也沒再說,隻是同時單膝跪地叫道:“少爺。”
就在這一瞬間,房梁上掉下一滴鮮血,四個暗衛沒看見,沈君卓沒看見,蔣飛雪看見了,獨孤樂也看見了。
“啪嗒!”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蔣飛雪,蔣飛雪突然往前邁了一大步,差點沒摔倒。
獨孤樂右手抓緊了左肩上的傷口,不讓再有血流出來。
蔣飛雪都不知道該怎麼給沈君卓打招呼了,她腳下踩著獨孤樂滴下來的鮮血,剛才太過於情急,似乎大腿韌帶拉傷了,嗚嗚嗚,她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沈君卓也看出蔣飛雪臉色極度不好看,他走了過來溫和的問道:“沒事吧?”
蔣飛雪深吸一口氣,痛死了,卻依然一臉笑容地道:“我沒事。”
沈君卓淡然的點點頭,這讓蔣飛雪覺得心底有點發澀,這才是那個沈君卓,對什麼事情都是那麼淡漠。
“有沒有見什麼人?”沈君卓問道。
“沒有。”蔣飛雪一口否認,獨孤樂應該感動死,她不論他是什麼原因來到這裏,在內心中都站在了他這邊。
“是嗎?”沈君卓淡漠的聲音中透漏著一絲懷疑,他是絕對相信沈府暗衛的,他狀似不經意的四處看著,包括橫梁上。
獨孤樂屏氣凝神緊貼在橫梁上,沒想到他名貫南北的神偷,竟然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現在打死他也不相信這個沈府隻是做生意的,這個地方太不簡單了,而這個沈少爺危險地讓他脊背上隱隱發涼,這是很久都沒有得感覺了,他甚至沒有信心可以逃過這一劫了,左手已經緩緩摸到身上的暗器,如果一有不對,一定要先發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