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都尉慌慌張張下令反攻時,才發現武器裝備的落後在兩軍對壘時有多麼的吃虧。
而校尉已經被抬了下去,生死不明了。
忽然間,整個彭州都亂了起來,城上的官兵在都尉令人瞠目結舌的指揮能力之下亂作一團,真應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的古老諺語。
彭州城下的災民更是盲目地衝擊著彭州的城門,而岱王的軍隊冷眼看著彭州上下的慌亂,並有意識的驅趕災民去攻擊城門。
有副尉看的分明,急忙報告給都尉:“都尉!他們想利用災民來攻打我們城門!”
都尉聞言急道:“不要管災民死活,保住彭州城要緊!”
說話間,一支羽箭從頭頂嗖地飛過,嚇地都尉大喊一聲抱著腦袋趴在了地上。
這個都尉,剛才還口口聲聲要開城門保災民,一看岱王來勢洶洶,一旦彭州不保,自己的項上人頭還能呆得住嗎?
口風一改,不就是一些災民嗎?必要的時候,也得犧牲掉。
都尉被剛才的冷不丁的飛箭嚇掉一半魂,他匆匆忙忙道:“副尉,守好城門,本都尉要去看看校尉的傷勢如何。”
話一扔,人就在箭影中跑了。
副尉簡直不敢相信身為彭州城的兩名高階武官,一個中箭生死不明,一個借故保其小命去了,而最後,竟然是他站在城牆上,麵對岱王的鐵軍!
這場戰爭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要敗了一般,眼看拿下彭州是遲早的事情,岱王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災民們的瘋狂是彭州的官兵所不能預料的,他們隻能前行,不斷的擁擠而上,一定要破開彭州城門,一旦他們後退,就會被後麵的軍隊殺死。
他們就像一群慌不擇路的饑餓動物,被驅趕著前行。
彭州城門在災民們如潮一般的攻擊下,岌岌可危。
副尉見狀,氣急敗壞地下令道:“放箭,給我放箭!”
這一聲,就像是下達屠殺的號令,所有的弓箭對準了手無寸鐵瘋狂而茫然的災民,一場屠戮拉開了帷幕。
“不好!”蔣飛雪飛快地帶著太子躲開災民,卻發現彭州城的弓箭手對準了他們。
嗖嗖嗖嗖,如雨點般的飛傾瀉而下,大多數災民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被射穿釘在地上。
鮮血四濺。
“該死的!”公子小白罵道,彭州竟然混亂成這樣,他不時地躲避著飛來的羽箭,手中的匕首不停地揮舞著。
那一雙帶著憤怒地雙眼直視著彭州城上的官兵,他要誅他們九族!
蔣飛雪叮叮當當擋開似乎來自四麵八方的飛箭,這一切讓她無法相信,沒想到出手屠戮災民的,竟然是彭州的官兵,而非岱王,這讓蔣飛雪深深地感覺到無奈和悲哀。
而這一刻,她一心想著的,是如何多開這些絲毫不休止的羽箭,真是可笑,拿起的兵器,最先對準的竟然是自己的老百姓。
隨著災民不斷的死去,屍體遍布了整個彭州城前,隻是不大一會兒,滿地屍首麵前就剩下了零星幾個災民慌亂地躲著從天而降的飛箭。
而這個時候,蔣飛雪擋掉飛箭的動作遲緩了下來,而彭州城上的攻擊也緩了下來,畢竟下麵的人已經死地差不多了。
蔣飛雪微微冒著汗,她微喘著道:“到城牆下。”
說著就帶著公子小白一步步往城牆下挪去,盡管大多數災民已經死去,但彭州城上的官兵也沒打算放過他們,蔣飛雪隻是覺得城牆下要比他們現在這個位置安全,而彭州城上的官兵似乎看透了他們的意圖,竟然更加瘋狂地向他們射來飛箭!
蔣飛雪他們沒想到的是,來攻打彭州的軍隊,岱王是親自來坐鎮,當災民們橫屍在地之後,蔣飛雪與公子小白的身影清晰無比的出現在了岱王的麵前,岱王怎麼可能認不出他們二人,太子可是他魂牽夢縈要殺的對象。
原本他活捉太子是要有個起兵的理由,而如今,似乎不用多此一舉了,因為岱王起兵造反,已經在他起兵的那一刻傳遍整個國家,岱王在眾多人的意料中,反了。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而太子,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用了,那麼既然在此看到了太子,是天在助他嗎?
死在彭州亂箭之下,災民遍野之中,沒有人知道太子是死了還是活著,就算後來能查到,又如何,彭州城射殺災民的事情,能不遮掩二三嗎?
“拿弓箭來。”岱王如若君臨天下一般,看著蔣飛雪與公子小白小心翼翼地躲藏著彭州城射下來的飛箭。
岱王的軍隊整齊如一地停在那裏,似乎像局外人一般看著這場血的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