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那個年代的政治生活(2 / 3)

“咱們騰格爾草原盛產鐵蹄馬,是草原上最好的馬,跑得又快,又穩。在不平的道路上它可以跑上三百公裏,被稱為神馬。千裏疾風萬裏霞,比不上我們的鐵蹄馬。”大伯的聲音裏充滿了自豪。

“太好了!”馬力自言自語道。

“大伯,您會拉馬頭琴吧?”李斯特指著哈那牆上的馬頭琴。

“會!”

“那請您給我們拉一曲好嗎?”

“好的。”大伯爽快地答應著,從哈那牆上取下馬頭琴,輕輕地撥了一下琴弦,然後拉了起來,大媽也和著琴聲唱了起來。歌聲婉轉,琴聲悠揚。給人一種穿越遠古來自天籟的空靈之感,仿佛把人們金色的夢幻和宇宙天地融為了一體。是的,他們的血脈裏流淌著永不休止的音符,沒有了音樂沒有了歌聲,他們就像失去了駿馬,失去了生活的光彩。一曲終了,大家鼓起掌來。

“大伯,大媽,太動聽了!”

“我們草原離不開歌,離不開馬頭琴。”大伯的臉上泛著紅光……

“大伯,這是我們從家鄉帶來的糖果,給小巴布吃吧。”說著趙岩將一盒濱城特產紅蝦酥糖果遞給了男孩。

告別大伯、大媽。同學們踏著如水的月光,朝著自己的新家走去。幾位同學邊走邊興奮地談論著,“不愧是歌舞草原,琴聲優美,歌聲動人。我看向貧下中牧學習,這也是一條。”

“當然,你以為光學好思想。”

“有一點真不明白,北方草原要喝南方出產的茶。從地理上來說,這麼大的跨度,這在古代幾乎是不可能的。”孫紅說。

“我想古代一定有茶道。牧民以肉類、奶類為主要食品,這些食品屬於高脂肪食品。必須有一種物質來化解這些高脂肪,才能達到身體平?。茶正好就具有這樣的功能,這是自然選擇的結果。”王海軍說。

“王海軍不愧是醫生,就是會看問題。”

月亮正對著蒙古包的天窗,銀輝直射進來。看著旁邊熟睡的王海軍,趙岩仔細地品味著他剛才的話。記得哲學老師曾說過:大自然的一切都是相輔相成,相生相克的。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看來確實如此。月亮慢慢劃過天窗,包裏越來越暗,漸漸地他也進入了夢鄉。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個怎樣的明天呢……

青年們端正地坐在蒙古包前。牧主婆和她的兒子巴拉根,右派分子金辛,還有一個六十歲左右的人被帶到會場。

白書記走到台上用漢語說道:“青年們:今天是你們來到草原第四天,我們就是要給青年階級鬥爭教育。巴拉根的阿爸是牧主,過去剝削貧下中牧。他已經逃到了國外蒙修那裏去了。他經常給他阿爸寫信,下麵讓他自己反映他的罪行。”白書記又用蒙語對巴拉根說了幾句。

巴拉根的嘴抖動著,“我……我……噢,對了,最高指示說是……說什麼……什麼來著,對,就是鬥私批修。因為我有私心,給了我阿爸寫了信。我不該給他寫信,他跑到了那個蒙修……蘇修……嗯,不對,好像是……”

“你講清楚,到底是去了哪裏?”白書記道。

“我,我也不知道了,現在他到了什麼個地方。我……我……哎,是去了修那邊……我就應該批修,不該寫信。我私心有,有私心……”

“噗哧”有人笑出了聲。一陣竊竊私語。

白書記又對巴拉根說道:“你還有個問題向青年們交代。”

“沒……沒有了。”巴拉根答道。

“你的作風問題?”書記提醒著他。

“我……我……要鬥私批修。我私心有,和婦……婦女沒有……不,不是我的事,我沒強迫……”巴拉根臉上的汗水淌了下來,他的漢語打了折扣。

“散會!隊委會的同學請留下來開會。”趙岩說。

“什麼時候成立的隊委會?我怎麼不知道。”馬力邊走邊問丁旭。

“反正就這三天,肯定他們在學校時就是學生領袖。”

“都誰呀?”

“哎呀,你管誰幹嗎!怎麼,你想……”

“我問問嘛,我最討厭讓人管。”

“我來告訴你。”楊濤走了過來。

“啊!消息靈通人士,請講。”馬力拍著楊濤的肩。楊濤頗為得意地說道:“共有四個人,趙岩是團支部書記兼青年隊隊長,江鋒是副隊長,孔衛東是生活委員,相當於後勤部長,那個長辮子是團支部副書記,叫什麼來著,讓我想一想……”楊濤撓著頭皮,“對,想起來了,她叫張秀春。”

烏蘭河邊。女同學們嬉笑著洗著衣服。

“看牧主兒子那副樣子,出身不好還犯作風問題,真不老實。”

“就是,真該好好批判。哎小心,別把水潑進河裏,隊長一再強調。”

“知道,不會的。白如玉,你們昨天上誰家了?”

“我們去了呼和記者家。就是咱們大隊那個在盟電台工作的大學生家。他們全家對我們可熱情了,一碗茶沒喝完他妻子又給盛滿了。我們怕打擾他們太長時間,幾次要走,他們都不讓走,一再挽留我們。”

“我們去了打狼英雄家。”一位文靜的圓臉女生說道。她叫徐心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