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席楓感覺到對方的語氣有些不對,他皺起眉頭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忘了我為什麼會坐在這裏嗎?”
“你在尋找係列殺人案的真凶。”說出這個答案的同時蕭席楓隱隱有了種不安的預感。
“真凶是一個和塗連生有著密切聯係的人,我曾經覺得這個人非你莫屬,可現在看來,塗小貓顯然更加值得關注。”
“這怎麼可能?”蕭席楓激動地提出抗議,“你如果懷疑他,那還不如繼續懷疑我!”
羅飛擺了擺手說:“從你通過實驗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凶手。”
蕭席楓困惑地看著羅飛,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對方說的“實驗”究竟是什麼意思。
羅飛開始解釋這裏麵的關節:“當我在塗家舊宅研究那個保險櫃的時候,躲在櫃子裏的塗小貓也看到了我。當我離開之後,塗小貓肯定和你通過電話吧?所以你已經提前知道我去過塗家舊宅的事情,對不對?”
蕭席楓點點頭。
羅飛繼續說道:“我們見麵之後,你把我帶到書房裏。這時我已經猜到你想對我實施催眠。於是我將計就計,假裝中招,我的目的就是要看看你到底要對我做些什麼。你用話術誘導著我,表麵看來是要幫我解開失眠的心結,但你真正的目的是要給我設置一個記憶障礙。你把我心底最恐懼的東西和那個保險櫃聯係在了一起。如果你的催眠成功了,我就會徹底拋棄要打開那個保險櫃的念頭,所以塗小貓也就不會再受到我的威脅。”
“你說得一點都沒錯,”蕭席楓自嘲地苦笑道,“原來我的陰謀早就被你看透了,我像個傻瓜一樣在那裏自說自話……那些所謂的催眠其實毫無意義。”
羅飛卻說:“並非毫無意義。至少你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蕭席楓不解:“怎麼證明?”
“你可以設想一下,”羅飛提示對方說,“如果你是凶手的話,你會對我實施怎樣的催眠?”
蕭席楓想了一會兒說道:“肯定要設法解除你對我的威脅,比如說通過某種思維的植入或者轉接,讓你認為李淩風確實就是真凶,或者把你的查案的思路轉移到其他的方向上。如果狠一點的話,我甚至會針對你單獨設計出一個殺局。當然了,所有這些事的前提是我能夠成功地將你催眠。”
“看起來已經成功了,不是嗎?”羅飛微微挑起一側嘴角,似笑非笑,“當時我的思維已經完全聽從於你的引導,我甚至在你的催眠作用下進入了夢鄉,這可是一種完全不設防的精神狀態啊。”
“是的,”蕭席楓尷尬地咧著嘴,“雖然是假象,但我確實信以為真了。”
“可你並沒有對我實施進一步的蠱惑,你隻是針對那個保險櫃做了一個記憶障礙,然後就靜靜等待我醒來。所以你所關心的隻是如何守住塗小貓的秘密,而對於我查案這事卻毫不在意。”羅飛一步步地解析道,“由此我斷定你絕不是案件的真凶,甚至連知情人都不是。所以我才會繼續坐在這裏,和你展開坦誠相見的探討。”
“好吧,我要感謝你對我的信任。”蕭席楓看著羅飛說道,“但你不能因為排除了對我的懷疑,就隨便又抓個人過來作為替代品吧?”
“怎麼會是隨便抓的呢?”羅飛反問對方,“我剛才已經總結過了,難道塗小貓不符合真凶的特征嗎?”
“就這麼簡單一說,那確實符合,但你還要考慮具體的實際情況啊!”
羅飛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有什麼實際情況,我們現在就一塊討論。”
蕭席楓首先質疑道:“自從塗連生死後,我幾乎每天都和塗小貓在一起,他怎麼可能瞞著我做出這麼大的案子?”
“所謂每天在一起,其實也就是晚飯前後的那個時間段吧,其他時間塗小貓在幹什麼你就無從知曉了,而案發的頭兩天你又恰好不在龍州,現在想想,這可不是什麼巧合,是塗小貓特意選擇你不在的那兩天動手呢。”
“塗小貓是個足不出戶的病人,難道他就坐在家裏遙控作案?”
“案件的前期策劃完全可以通過網絡進行,確實可以坐在家裏,而真正作案的那兩天可不行,事實上塗小貓親自抵達了每一個案發現場。”
“這更不可能了。”蕭席楓瞪著眼睛問道,“塗小貓根本沒有獨自出門的能力。而且你們不是拍到了案發時的監控視頻嗎?抵達作案現場的從來隻有李淩風一個人!”
“除了一個人,還有——”羅飛一字一頓地強調道,“一、個、包!”
一個包?蕭席楓記得那些監控照片,照片上的李淩風確實背著一個碩大的黑色登山包。
卻聽羅飛又繼續說道:“其實我早就覺得那個包有些古怪。李淩風一直背著那個包,但這個包的具體作用卻不明朗:趙麗麗、姚舒瀚、李小剛遇害的時候,所用道具並沒有裝在包裏;林瑞麟被催眠時,既然包裏的菜肴都是虛構出來的,那麼包本身又有什麼實際的存在意義?最後李淩風在朱思俊家門口被抓,那麼大的一個包就裝了一坨狗屎,實在是大材小用。所以我始終沒想明白,李淩風到底為什麼要背著那個包?”
蕭席楓隱隱猜到了羅飛的意思,他愕然道:“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