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在行政部門工作,雖因事務纏身而疏於寫作,卻絲毫沒有消減對文學的熱情,每每被問到是否有新作發表時,內心便生出深深的惶惑與愧疚,無顏麵對那些對我寄予厚望的朋友,愧對青春年少時就立下的文學誌向。這也成為我再次提筆的重要原因。
《嫁出門的女子》中的篇目多反映的是農村中普通百姓的恩怨愛憎,這裏有我父老鄉親的影子。在我的筆下,在特定的環境中,他們或許表現出自私褊狹的一麵,但勤勞樸實永遠是他們性格的主基調。不可否認,我是飽含著熱愛之情去寫他們的,創作的過程也是我與他們的喜怒哀樂發生共鳴的過程。由於受生活閱曆及社會洞察力所限,作品涉及的多是平常百姓的生活小事,這使我不止一次地思考,自己的描寫是否過於瑣碎?但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古訓卻給了我一些心理支撐:不愛故園草木,何以愛祖國江山;不愛家中老幼,何以愛天下蒼生。如此想來,有關小人物親情、愛情、友情的小故事也算得上是大題材了,畢竟,一個“情”字可以撥動所有人的心,可以激發正義與文明,這也是我們這個社會所需要的。
生活中有很多感動,這同樣是我寫作的動力。剛上班時,沒地方做飯,每周從家裏背幹糧吃。那天下午,與小學上下院住的老校長提著用舊鐵桶改做的火爐子喊我,剛抹的草泥爐灶裏煨著牛糞火,濃煙滾滾,那一刻在我的腦海中形成定格!多少年來,從土鍋台到煤氣灶到電磁爐,各式各樣的爐灶中讓我記憶至深的依然是張老師親手改造的那個鐵桶爐,那堆彌漫著草糞氣味的爐火足以溫暖我一生。一個教師節前夕,我把這件事寫在一篇題為《師恩如山》的文章中,後來受邀於縣內的一家小報,將包括本文在內的一組散文刊發了一個版麵,省作協的一位女作家看後致信於我,稱篇篇精彩。我想如果說這些短文有可圈可點之處的話,首先應得益於蘊含其中的真情實感。大概是10年以前,我聽說過這樣一件事,一個小男孩買了一塊雪糕,黑水汗臉地跑回家,因為既不想打擾繼母午休,又怕雪糕化掉,就守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吹著降溫,等媽媽醒來。我曾被這個場景感動得熱淚盈盈,童真無暇,那位母親的幸福豈是一個“養”字可以詮釋的?為方便聯係,幾年前我給家裏安裝了一台村村通電話,讓母親學會接聽就可以了。“你給我教一下我有事也能往出打。”她當時的口氣中有些許央求。我告訴她手機號碼太長,十幾個洋碼號數字打錯一個都不行,言下之意就是她打不了。今年春後的一天,我接到家裏的電話,母親興奮地對我說,她學會給我打電話了,想試一下看打通沒有。我當時想一定是前麵有人打過,母親隻按了“重播”鍵,卻沒有說穿,想成全一下老人家的虛榮心。以後經常接到母親的電話,便忍不住問她是不是真的自己會打,母親隨口說出我的手機號碼,一字不差。我的心顫動了,這個在別人看來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對於我一輩子沒上過學的七旬老母來說,卻要付出多少努力啊!前段時間,母親打來電話,千安萬頓讓我少做鹹菜。家裏的菜有長餘,我給你們醃上一碎缸,住到城裏喝一口水都得出錢,節省點妤。我知道這一缸菜又得母親好一陣子忙活,更何況,即便我確實有捉襟見肘的時候,但幾十塊菜錢對於幾千塊月薪來說,無論如何都是微不足道的。真想告訴母親別做了,可話到嘴邊卻是:媽,您慢些做,別累著!我明白,這之中有母親愛女之心的寄托,她累卻快樂著,我從中所獲得的溫暖也是無法用錢來計量的。母愛是幸福的源頭,它在哺育我們成長的同時,也成就了我們的感恩之心,這同樣是文學創作所必需的。
本書付梓之際,真誠感謝每一位關心我工作和寫作的領導、同事、同學和朋友,他們的支持和幫助讓我懂得珍惜和感動,生活因此而充滿溫馨與和諧。同樣,也希望我的作品能給各位讀者帶去心靈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