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自從我第一次聽說有這樣一個地方之後,就曾經無數次地想象過它的樣子。
在鬆陽老師和銀時的口中,江戶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
這確實是個很美的地方。尤其是這裏的天空。在地麵上,是看不到如此清澈純淨的天空的。每次我抬頭仰望,浩渺而澄澈的蒼穹總是讓我感到發自心靈深處的震撼。
但是江戶人的命運是不幸的。與天人的鬥爭已經持續了漫長的歲月,無數的武士付出了自己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但是天人的統治直到如今仍然堅穩牢固。
天人在江戶禁絕了刀,而沒有刀,要對抗強大的天人幾乎是不可能的。為了彌補無法使用天人的機械的缺憾,武士發展了被稱作“技術”的學問以取代機械。正如在江戶,機械通過電和人力來作用,在江戶,技術是通過被稱為“武士”的存在來產生作用的。
“技術”已經成為武士擊敗天人的最後希望,因此武士在江戶人之中是非常受尊重的。
李玄和銀時的老師鬆陽就是一名武士,而且用銀時的話來說,是“組織內的頂級武士”。
說到江戶反抗天人的組織,李玄也是來到江戶後才知道,與李玄想象的有很大的分別。武士的抵抗組織不像是人類和人類的軍隊戰爭那樣有統一的階層結構,而是零星地分布在江戶的各個角落,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最高指揮者。鬆陽告訴我們,這是因為天人的爪牙遍布江戶,如果整個組織的大權交到少數幾個人手中的話,一旦這幾個人遭遇不幸或變節,那麼反抗組織就會遭到滅頂之災。而這種散漫零星的組織結構則可以讓反抗者們最大限度地保存實力。
因為武士在體力上無法與天人中夜兔等族向抗衡,所以在與天人的鬥爭中,武士大多使用刀作為武器。
和其它的反抗組織一樣,李玄和銀時所在的戰鬥小組也沒有固定的基地。這個約有30人的遊擊隊的據點是一艘終年遊蕩在廣袤無邊的海上的大船——白骨號。
白骨的船長是桂小太郎,而指揮官是高杉。
白骨號很大,甚至比李玄前世搭乘的飛機還要大一些。整艘船漆成深黑色,在船首上畫著金黃色的新月圖案。
現在李玄就站在白骨號的船頭甲板上。
來到江戶已經快要6年了。李玄的身手早就可以和銀時相比了,雖然有別的力量的相助。
但是在這半個月裏,生活平靜得讓李玄幾乎忘記了自己來攘夷戰場的目的。不僅是李玄,這艘船上的所有人幾乎都是每天過著悠閑安適的生活,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們是生活在天人水深火熱壓榨下的不幸之人。
但是李玄能感覺到,這夢幻一般的平靜之下,潛藏著一股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隨時可能爆發出來,將眼下的平靜生活徹底粉碎。就仿佛一大桶火藥,隻要一個小小的火星,便能夠釀成驚天巨變。
當李玄正抱著雙臂看著大海出神的時候,桂來到李玄身邊。
“玄君。”他說:“有件事情,可能要麻煩你了。”
平靜的日子結束了。
在距離白骨號活動海域大約七十公裏之外,還有另一艘屬於反抗組織的戰艦“血薔薇”號,早晨,桂收到情報,天人的第五軍團和隸屬其下的偽天人政府軍的兩個小隊將在一天後對血薔薇號進行圍剿。因為血薔薇和白骨一直是呈犄角之勢的兄弟隊伍,一旦血薔薇號淪陷,白骨就要直接獨自麵對天人部隊的壓力,因此距離最近的白骨號必須要派人去援助。問題在於,血薔薇號上的天人反抗組織隻有四十幾人,白骨的乘員也隻有三十多人,為了防止天人的部隊趁虛攻擊白骨,能夠調派的人手並不多。
並不多的意思是,隻有十個人。
加上李玄和銀時,是十二個。本來桂打算隻請李玄一個人去,但是銀時知道後,堅持一起去。用他自己的話說“骨頭縫裏都快閑出螞蟻了”。桂隻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