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新的戰場(1 / 1)

“不要輕視武士,那些投靠了天人的武士走狗,也有著不同尋常的實力。”

登上快艇之前,桂這樣叮囑李玄。

這隻增援小隊的隊長是一名年輕的武士,他的名字是“茨木”。

茨木是個有開朗笑容的小夥子,淺棕色頭發梳理成一個很新潮的樣子。他總是一麵擦拭著他的幾把刀,一麵麵帶笑容低聲哼唱著一首李玄沒聽過歌。

李玄和他麵對麵地坐在狹窄船艙裏的長條椅子上,終於,李玄忍不住問他:“你唱的是什麼?”

“這是武士的挽歌。”茨木擰開一個小小的金屬管子,從裏麵倒出幾滴淺綠色的液體,然後用一塊絲布仔細地把液體塗在一把刀的刀身上,反複擦拭,如同撫摸著情人的肌膚。

“挽歌?”李玄有點驚訝。

“是啊。”茨木笑著說:“唱給我自己的挽歌。因為我沒有親人,我戰死之後,是不會有人唱給我的。”

其他幾個武士聽到了李玄和茨木的對話,但是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銀時問道:“你難道不怕死嗎?”

“大哥,你告訴我,生命是什麼?”茨木反問。

銀時頓住,想了一下,回答:“是隻有一次的寶貴的東西啊。”

“對我們而言,生命隻是實現打倒天人統治理想的工具。”坐在茨木旁邊的另一個樣貌文靜,有淡亞麻色頭發的武士說。他和桂一樣是一名武士,是鬆陽老師的學生,叫“阪本辰馬。”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把身上各種不同的刀倒在鋪在自己身下的一塊粗布上,然後用另一塊棉布擦亮。

李玄的心中一冷,這些武士,為了自己的理想和事業,一個一個都是不要命的瘋子。

令人恐懼而尊敬的瘋子。

不到一個小時,李玄就看到了遠方海平麵上的血薔薇號。這是一艘和白骨號同一型號的戰艦,同樣漆黑的船身塗裝,隻是船首的金黃新月變成了鮮紅色薔薇圖案。後來李玄知道,本來活動在海上的反抗組織有很多不同型號的艦船作為基地,但是在天人軍隊的強力鎮壓下,最後隻有這種兼顧火力與機動性的戰艦存留最多。登船之後,李玄更感受到了與白骨號上完全不同的氣氛。每一個人都顯得緊張。甲板上許多劃門已經打開,大大小小的圓形炮台升起。身材瘦長的武士們表情嚴肅的忙碌著,檢查著戰鬥爆發之前的每一個細節。走上中甲板後,幾名武士迎麵向我們走來,最前麵的是個身材粗壯,頭發花白的老人,盡管他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深如刀刻的皺紋,但是他的眼睛仍然明亮有神——他隻有一隻左眼,右眼上覆蓋著一道從額角直到麵頰的長長疤痕,眼皮幹癟塌陷。

“十分感謝!”老人的聲音洪亮,底氣十足。茨木搖搖手,然後伸手和老人相握:“客套話不必多說了,理所應當的份內之事。”

然後他向老人介紹我們:“這是桂從鬆陽那請來幫助我們的夥伴,李玄,這邊這位是銀時。”

“感謝你們的幫助,我是血薔薇的艦長,組織代號烏鴉。從現在起,我們是戰友了。”老人說著和我握手。他的手勁很大,而麵對麵講話時,洪亮的嗓門震得我耳朵一陣嗡鳴。後來我知道,烏鴉年輕的時候曾經在皇宮住過十年時間,還有一段在皇家禦衛隊裏服役的經曆。然而那差不多是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烏鴉為我們安排了一間艙室,然後就告辭了。隨同我們一起來的兩個武士也去幫忙檢查船上的武器和機械裝置。過了一會兒,其它人也紛紛離去做戰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