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道：“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茶水上的熱氣已經散去，李玄雙手籠著茶杯，小聲問道：“你們把他怎麼樣了？殺死他了嗎？”
高杉優雅地搖頭：“沒有，接下來的就是好消息了。”
他微笑，注視著李玄：“不知道是因為夜兔血脈的力量，還是神威自己的心靈力量，總之，史無前例的事情發生了。”
“他憑借自己的意誌力，從暴走的形態又轉變了回來？”
“我記得夜兔的暴走過程是不可逆轉的。”李玄說。
“對，理論上是這樣。但是這一次奇跡真的發生了。”高杉說道：“我打算動身親自去和他會麵。如果能讓他加入我們，那麼……”
“那麼。我們就會有很大的勝算。”李玄接著他的話說。高杉點點頭：“當然，經曆了那種可怕的過程，精神上不受傷害是不可能的。他在暴走期間殺害了自己的一些親人，隻有他的一個妹妹沒受到傷害。”
李玄沒說話。記憶深處被撕裂了。在早已被遺忘的角落裏，又開始出現回憶。
李玄抬起頭，迎上高杉的目光。
他的雙眼清澈，但是深不見底。
“你究竟是什麼人。”李玄沉聲問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權力？你不但是鬼兵隊的指揮官，你甚至可以指使桂，不僅如此，你甚至可以令索銀時為你做事，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掌握著秘密。”高杉微笑：“銀時也好，桂也罷，我掌握著他們想要知道的秘密。”
“關於未來的秘密。未來的一切，和一切的未來。”
“就是這麼簡單。我告訴他們他們想知道的事情，作為交換，他們要為我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你真的知道未來的一切？”
“是的。”
“那麼。”李玄深深的呼吸。
“你知道我的未來嗎？”
高杉點點頭：“是的。我知道。”
“能告訴我嗎？”李玄問。
高杉搖搖頭。
“我曾經告訴讓桂告訴過你，為此你殺了他一次。”他說：“我可不想再被殺第二次。雖然不會真的死去，可是還是很痛的。”
“這麼說。”李玄站起來：“我的未來很糟糕？”
“比你想象的更糟糕。”
從高杉那裏出來後，李玄直奔桂的帳篷。
桂的帳篷裏，遍地都是書本和寫滿了怪異符號的紙張，小猿和桂兩個人坐在一堆卷軸和紙片中間，不知道在搞些什麼。看到李玄進來，桂隻是隨便招了招手：
“啊，自己找地方坐。我們現在很忙。”
小猿更是頭都不抬，隻是隨口問了一句：“你回來啦”就繼續拿著一根筆在一張卷軸上抄錄著什麼。李玄尷尬地笑笑，小心地從一堆攤開的厚書上邁過去。
“你們在研究什麼呢？”
“嗯，就是那個咯。”小猿隨口應付著。桂從一堆書本下麵抽出一本小冊子，翻開一頁，開始把上麵的一些段落抄在另一個筆記本上。
“關於解開式神封印的方法。”
她沒看李玄，筆走如飛：“桂要和陰陽家聯手。”
“小猿。”李玄輕聲叫著她的名字。小猿從卷軸上抬起頭，用手撩開擋在眼前的一縷長發，看著李玄。
“為什麼這麼執著呢？”
小猿衝李玄笑笑，道：“因為……”
然後一聲沉悶的轟響聲打斷了她的話，帳篷外麵傳來一陣驚呼聲和急促的腳步聲。一陣強烈的邪意在空氣中彌漫。辛辣而苦澀。桂霍然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李玄一把拉住他的手。
“和小猿留在這裏，我出去看看。”
不詳的濃雲籠罩著天空，士兵們紛紛拔出武器從李玄身邊跑過去。
在離營地的一側，更多的士兵圍攏在一起，李玄大步走過去。
銀時也提著他那長刀走向那裏。李玄和他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戒懼。
分開人群，在一片較為平坦的空地上，憑空多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洞口徑越一丈，向下望去，隻有一片無盡的深黑，仿佛直通向冥界。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意就是從這個洞窟中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