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講明明嘴上說什麼文化祭無聊,你們這些家夥其實樂在其中吧?
比起成功,我們從失敗中吸取到的知識更多。——塞繆爾·斯邁爾斯(英國作家)
我們的努力,呃不對我們的忍耐……還不對,至高的幸福是……——衝田總悟
總結好了再來!——誌村新八
今後也請多關照銀魂,夜露四苦。茄~~子。——阪田銀八
這是一個晴天。
[如果倒過來寫的成[天晴]的話,就要念成[あっぱれ]知道麼?啊啊原來早就知道了呀。]就是如此明朗的藍天,廣闊無邊。片片浮雲如同在透明的藍色畫布上,用畫刷這一筆那一筆刷出來的一樣。是這舒適季節中,風和日麗的一天。
(注:あっぱれ有非常好,漂亮的意思,典型銀魂式冷笑話……)
那麼進入正題。在這片天空下,今天正是銀魂高校文化祭當天。
正門的邊側設置著宣傳牌——和[此時心情愉快]一樣千真萬確的——《O月O日銀魂高校文化祭》。[裝飾著宣傳牌外緣的衛生紙製薔薇狀花朵,也確實是我們的自製項目噢]醞釀出這種氣氛實在是讓人欣慰。
平日裏隻有教職員和學生穿行的校門下,在今天這個日子裏走進來的家長絡繹不絕。來訪者們,以及歡迎他們的學生與老師,製造出的嘈雜聲嚴嚴實實籠罩住整個學校。怎麼說呢,已經是一派[字帖上描下來一樣]標準的文化祭當天的光景了。
然而,在這場麵的某處,有一個行跡可疑的男子身影。年齡大約二十七,八的模樣。深青色的帽子直壓到眼眉下,身穿淺藍色茄克。
這身裝束本身沒有什麼奇異之處,真正讓人感到可疑的,是男子的眼神。
男人的眼半睜著,目光裏充滿呆滯。
“銀魂高校,文化祭,嗎……”
男子的薄嘴唇翕動著,嘴角歪起一笑。
“……來給它碾個粉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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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裏前進的,是銀魂高校N代目校長——哈塔校長。
在他旁邊並行走著的,是不知為何永遠擺出一幅不開心表情的教頭。
斜掃一眼走廊裏擦身而過的大聲談笑著的學生,腋下夾著《YoungerJUMP》的教頭說道:
“就連文化祭當天,學生們也還是沉不住氣哪。”
“嘛,在怎麼說也是一件大活動嘛。我說,今天拿的也不是少年周刊《JUMP》對吧?下次要不要借你?WJ。”
(注:WJ=少年周刊JUMP)
這麼說著,哈塔校長旁邊,剛剛又有幾名男學生跑過去。
“在這裏不可以跑喲~”哈塔校長微笑著提醒他們。
看到這幅樣子的教頭“啊啦?”一臉意外。
“今天真是溫柔哪,校長。換到平時的話,背景已經換成烈火憤怒起來了吧?”
“哎呀哎呀,在走廊上跑動這種程度,我才不會生氣喲~。怎麼說呢——”
說到這裏,哈塔校長的聲音壓低了一點。
“說白了,類似文化祭的這種時候,正是讓大家對我的好感度UP的絕佳時候哦~今天這種日子特意溫柔一點也沒什麼損失嘛”
“原來如此。仍舊是姑息的,啊、說錯了、姑息的想法哪。”
“喂,沒變化——喲。說出[啊,說錯了]之後[姑息]這個單詞居然還幸存下來了喲。”
“對不起。嘛,不過這也是一個計策哪。”
“是這樣?反正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特地從校長室出來,巡查校內狀況。”
邊交換著意見,校長和教頭邊在走廊中前行。
二人不久就來到排列著三年級教室的走廊處。
“接下來接下來”校長道:
“就去看看三年級學生的班級展示吧~”
“那就走吧”
於是,兩人從最頂端的教室開始一個個窺視過去。
首先是三年A組。這個班用一枚枚郵票,整個拚出一幅巨大的蒙娜麗莎肖像畫。
[作的真棒呀——、真的哪]混跡於這麼邊參觀邊感歎著的家長之中,
“不是很老套嘛——~跟這個一樣的東西,經常在哪看到嘛。”校長嘟噥著。
“那個,校長,唱反調是十倍的禁忌,請注意一下。”一旁的教頭告誡道。
走出A組的二人接著進入B組。
B組是在一麵牆上貼出《歌舞伎町簡史》為題的報告。以及與城市曆史對照的、當時銀魂高校成立等大事記,也寫進了報告裏。相當出色的勞動成果。
“不是很土氣嘛——~我說,去區政府或是市政府裏不是就能看到這種東西?”
“校長,說真的,周圍都是家長,請觀察一下周圍的氣氛。”
C組的教室作為咖啡店開放中。也就是模擬商店。校長從走廊向裏麵瞄進去,
“不就是過家家嘛——~說起來,不發生食物中毒什麼的就謝天謝地了哪。”
“那個,你是抱著好感度UP的想法麼?沒吧?”
進入D組看到的是,[哦哦這可真是力作]用一次性筷子搭成的東京鐵塔。高度好像直逼教室天井。夾在人群中間,邊抬頭望著高塔:
“如果拆散了不就是垃圾嘛——~呀,超——想放火燒掉”
校長再次忍不住毒舌的時候,教頭的忍耐到了極限。
“不知道表揚的方——法麼你!”教頭的怒氣發作踢倒了東京塔。
“這是小鬼們的展示嘛!這種水平已經很不錯了吧,啊?”
“哎我說,你才是最過分的嘛。東京塔已經不幸變成可燃垃圾了……”
“跟我沒關係——啊!那種事”
血管裏流動著老頭味的教頭,此時如同鄉下流氓一樣歪著脖子。(這裏的鄉下流氓借用的是諾菲裏亞殿的翻譯,直譯為揚基佬,美國鄉下人)
“總之!請擺出最基本的表揚架勢來啊!像鼓勵新人作家那樣,最基本的表揚”
“我知道,知道,冷靜點”
好像被教頭的說教搞得心煩意亂,拋下邊將方便筷攏到一處邊抽抽嗒嗒哭泣的學生們不管,校長點著頭趕緊將教室拋在身後。
“可是——~”
“就算你逼我表揚這個——”
校長和教頭站在空蕩蕩的——確切點說來是隻有他們二人的教室裏,盯著某樣展示品。
地點為,三年Z組教室。
二人站在教桌前。教桌上的那個所謂展示品是——一個空罐頭。在旁側,還立有一枚小小的寫有標題的名牌。
作品的名稱是——《丸building》。
(注:丸building即圓形建築物,但是個人感覺“丸”更有迷你感,更符合3Z的風格……)
“那個,這個不是作品對吧?”校長用了疑問句。
“那個,原則上講已經是垃圾了對吧,這個?”
“嘛,確實——”快速上推了一下眼鏡,教頭心中也靜靜燃起怒火。
“有種[代替扔進垃圾桶而放到這裏]的感覺哪。”
“而且,這個《丸building》,我被激怒了喲,被丸building激怒了喲”
“參觀者zero,也是當然的哪。”
“暫且確認一下,這是,哪個班?”
“Z組。”
“暫且確認一下,班主任,是誰來著?”
“阪田銀八。”
“去[掐死]他吧?”
“去找他[算帳]吧。”
教頭說話之間,校長已經將空罐頭捏的變了形。
(注:日文的掐死和算帳發音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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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研究會。銀魂高校裏有這麼一個活動部。
這個活動部,在文化祭這天裏,包下了多媒體教室,用來放映自主製作的電影。
雖說是影片,內容可嚴肅的不得了。比如對各方麵活躍著的銀魂高校OB·OG的采訪記錄,或是話劇部的學生們排演的戲劇,長度三十分鍾左右,並且禁止過激的搞笑場麵。就是這種嚴肅題材的電影,在幾個定好的時間段內滾動播出中。
(注,OB·OG=學長·學姐吧)
現在正在播出的,是將足球部搬上舞台的青春連續劇。
化身為電影院的多媒體教室裏,家長、學生加起來,大概有十人左右吧。
在來客之中,
“真無聊——哪,這個。”
有個男人[像投出直線球一樣]直白的低聲說道。今天也是白衣服。今天也叼著煙卷。這是阪田銀八的標誌。而且此時,這個男人坐在最後一排。好幾位家長不時回頭向他投出非難的目光,他也絲毫不在意,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
“故事太單純了——,構成也是,拍了寫什麼啊——真老套唷——”
“那個,老師,可以的話希望您觀看時能稍微保持安靜……”
婉轉的對銀八提出抗議的,是電影研究會的學生。這個滿臉青春痘的微胖的學生,有些顧慮似的繼續說:
“那個,這裏其實是禁煙的……”
“沒有其它電影了?”
“那個,有聽我講話麼?”
“我說喲——,不要這種[小白]拍出的電影,有沒有有趣點的。比如,去年公開放映的《隔壁的屁奴羅》那套係列片。講屁奴羅再次見到生離死別的弟弟的。播點那樣的嘛。”
“那種的話,請去錄像出租屋找好麼……。還有,真的請您不要抽煙……”
“那,講黑幫的呢?”
“那個,真的有聽我講話麼?不如說,老師您的舉止跟黑幫還有區別麼?”
“也沒有?那AV小電影呢?”
“哎,你真的是老師?”就這樣兩個人的對話越扯越遠。
這時,教室後麵的窗戶開了,哈塔校長的頭伸進來。
“果然在這啊……”
“記得沒錯的話去年也是在這裏打發時間哪,您老人家。”
“有什麼事?”銀八反問著,甚至沒有向兩人的方向看一眼。
“不是問我[什麼事]的時候吧。到底的到底是什麼哪,你和那個班的展示?”校長問道。
“竭盡全力的大作對吧?”
“對不起,我好像聽錯了。麻煩再說一遍?”
“竭盡全力的大作對吧?”
“啊,我果然沒聽錯。我說,你是認真的說的~?剛才那句”
校長的額頭上浮現出青筋。
“阪田老師。”教頭也開口了。
“不好意思直話直說了,那種東西哪,是垃圾喲,垃·圾。因為是垃·圾,已經用我們的手扔·掉·了。”
“啊,幫我扔掉了啊,麻煩你了。”
“客氣客氣。哎?果然你也認為是垃圾啊!自己也有作為垃圾的自覺啊!”
“那個,稍微安靜一點……”電影研究會的學生雖然勸說著,
“吵——死!現在在說重要的事啦!”教頭拒絕。
“究竟哪,阪田老師”校長又說。
“你到底把文化祭想成什麼了?”
“希望當成休假吧。”
“和[此時心情愉快]一樣直白的希望哪。還有我說這不可能吧。”
“所以說,我才討厭文化祭的哪。看到[在學校裏做作品留到很晚好開心哪]這種無聊的家夥就惡心。還有比如,以文化祭為契機熟絡起來後,[喂喂注意到嗎那兩個人正在交往喲]這種發展也很讓人火大,總而言之不能改成放假麼,校長?”
“說到最後是這個啊。變成想要放假了啊。”
校長說著,長歎一口氣。
“總之,那種僅僅展示垃圾的做法,不能稱為參加過文化祭哦。把班級整合起來努力參加活動,這是教師合格與否的重要評價基準哪。哪,我剛才說的很不錯吧?”
“對你來講已經不錯了哪。”教頭說。
“我說,你那張嘴裏湧出屁話的頻率很高喲~?總覺得像是[就這樣過渡為馬桶連通口吧!]大作戰?”
向瞪著教頭的校長,銀八咂著嘴說道:
“我有話要說哪,船長”
“不對,是校長好不好。我沒有船哦。”
“其實我很重視學生的自主性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一個人做也好,一群人做也好。總之讓這些家夥作他們想做的事情呐。確實有這種教育方針吧?哪,我剛才說的很不錯吧。”
“想做的事情啊……”校長的表情好像在嚼著黃連。
“那麼,一定要讓我見識一下哪,你所說的那個自主性什麼的”
“真是沒辦法哪。”
說著,銀八懶洋洋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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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攤,真好。
長穀川沉思著。憑一己之力製作商品,憑一己之力從客人那裏換來金錢。獨立獨步。如同一匹狼一樣,感覺真好哪。
地點為操場一角。連成一片的模擬經營的貨攤之中,也有長穀川的一個攤位。
鐵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音,長穀川正在忙著炒日式煎餅。關西風味的。
(注:所謂日式煎餅,原文為好み焼き,類似烙餅,裏麵加了很多的餡料,,除了必有的圓白菜以外,還可以加海鮮、培根、雞蛋等,製作時,以麵加水加圓白菜加各種料攤在鐵板上烙成軟餅,吃時抹上調味醬)
是因為距離午飯時間還有一會吧,走近的客人人數不多。然而,從絡繹不絕走進校門的來訪者人數看來,今年的文化祭是盛況。營業額到了正午也會直線上升吧。
“即使那樣,”長穀川邊揮舞著手中的小鏟邊想。“還是不得不感謝銀八老師啊。”
[製作課題?那種東西冤大頭才做——喲。況且,做那種東西的期間裏,要是誰和誰開始交往起來的話也太惡心了吧。所以你們——這些家夥,今年文化祭各自愛幹什麼就給我幹什麼吧]——雖說是典型銀八風格的任性到極致的方針,對長穀川來講,可太想說聲謝謝了。
男子漢的價值,就是在獨立完成什麼東西的時候才得以升華的。——香具師泰三。
我不需要幫助,“今天在這條街,明天去哪條街?”這種感覺,與冷酷的我正相稱。呃不過,雖說明天去哪條街什麼的,一般也就是在學校裏哪。
如此這般思考著,長穀川的手也沒有停下,繼續攤著煎餅。
職人的手停下,客人便很難光顧。攤位就是要常保活力。一邊忙碌一邊接待客人,這是鐵則。
正想到這裏,有一名客人上門了。
“怎麼樣啊——老板。生意如何”
站在攤位前的,是Z組的eccentricgirl——神樂。(注:eccentricgirl=古怪女孩)
“哦哦,歡迎光臨”長穀川也用中氣十足的聲音歡迎道。
“聞起來很可口阿魯哪。在十八米以外就聞到了喲。”
“雖然不明白幹嗎要報出那麼精確的數字——,怎麼樣,要不要來一份?一份四百日元。”
長穀川哐哐的拿小鏟敲著鐵板。
“太貴了阿魯。五日元一份我就買哪。”
“哎我說,給我聽好。即使是砍價,也稍微按照常理一點一步步來成麼。”
這麼說著,“嘛,算了”長穀川不禁露出笑容。
“看在同班同學的份上。兩百日元。給你打半價哦。”
“居然不是免費——啊混蛋,真是的。”
裝作沒有聽到神樂的粗口,長穀川把一張煎餅放進透明包裝袋。添進一雙筷子,他說:
“長穀川Special。給我用心品嚐喲。”
“Thankyou阿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