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正在酒香中手舞足蹈,忽聽師弟叫自己。師弟問:“我們真的就走這條回頭路?”石泉正想說隻是特地來喝個酒,就聽一旁的食客嘲諷道:“哼!輕狂小兒,未知世麵,這點小酒就把你倆喝蒙了。啥祖傳秘方,扯淡!其實就是我家那點兒開胃小酒,你倆還花這點兒錢買個香聞!哈哈哈哈哈……”
石泉雙目的光澤頓時滯塞,正欲轉身質問那人,卻又聽一打扮武素的俠士女子聲道:“盡是花錢買醉的小爺!要說這美酒入喉不知醉,出得這態必定是醉不自勝了!還顯擺!人家瞅見了就難為情……咦,這、咋地?有……血……”
店內的食客在突然之間,全部七竅流血,麵目上黑氣一閃,橫七豎八地倒下,趴的趴,躺的躺,死相百態。
石泉怔住好一會兒,喃喃道:“好厲害……好厲害……”這時店裏除了他們師兄弟兩人,所有人全都倒在地上或趴在桌上,但無一例外他們嘴角都有血。
“好個黑店!竟然毒殺旅客!”石泉將酒杯網地上一擲,憤然道。師弟冷靜地環視四周,然後道:“黑店是要洗劫客人錢財的,你看!”石泉回身望去,見酒櫃處空空蕩蕩,老板和小二早不見蹤影了。
“哼!怕是沒想到還有人活著,不能下手才溜了吧。誒?不過,為什麼就我們倆沒事?”師弟翻了翻每個桌上的酒杯,道:“這酒裏有毒,大概是利用客人在下雪天要用酒取暖這一點毒殺旅客的。”石泉一聽“酒”字,立即低頭望望桌上的那個酒香尚存瓶且空的小陶瓶,立即靈光閃現:“難不成是因為這沉土覓香酒……”
師弟看向石泉,兩人皆沉默不語。
“酒雖是好酒,但是加入了人心這樣毒藥,就是再小心防備,也絕難幸免。”背後幽幽的男子聲音入耳,將二人驚了一跳。
這樣貌也太不配聲音了!還有,剛才不是這樣的呀……石泉心道。
還是剛才那賣酒的老者。石泉瞪大雙目盯著他,嘴裏嘟嘟地鼓著氣,好不容易的說出:“你、你是指……哪樣的酒?”老者道:“當然是你們二位喝的酒。”
石泉立即瞠開兩眼,似要翻白。師弟經過剛才的過喉毒,沙啞的聲音又出現了:“來者善否?”老者道:“時才是我救你倆命,你說吾輩善否?”
石泉聞言翻回眼睛,若驚喜道:“真是因為那香酒?!”
眨眼間,哪去了賊眉鼠眼的老者,眼前站著的分明就是一名青衣素屢,氣質高雅的出塵男子。“在下青須。”
石泉恨不得把眼珠子掏出來扔到他臉上瞅去。
師弟雖看不見麵目表情,但從微微的抬頭也可看出他吃驚不小。
男子淡淡笑道:“久聞劍淵道弟子石泉大名,未曾逢見,想不到初次見麵我就成了他的大恩人。”石泉恢複過發癡的表情,嘟起臉道:“什麼啊,你是說你原先很崇拜我啊?”
“現在也是。”
石泉的臉又白又淨,這麼一嘟,極似蒸好的菜包,在嘴巴的位置切了一刀口。
青須望著他,淡笑著輕輕搖頭。
石泉心道:怪人!就會看著人家發笑。你既是救命恩人,又何必化裝成那般模樣,猥猥瑣瑣,現在又顯露本來麵目害得我內心顛覆。要救人也不知道怎麼救,當場衝進屋來奪下酒杯大喊“有毒!”再來攪他個翻江倒海豈不威風?這麼著,其他人命就不管了麼?
怨罷,讓開身子讓依著自己的屍體倒下。
那屍體是小二的。
師弟透過黑垂紗一直在觀察著這人,聽見聲音,回頭看到師兄拎著血刃藏在身後,雙眼卻仍盯著青須,心中無奈歎息。
師兄的毛病又上來了。
石泉嘟著一張臉,收回血刀子,語氣怪異地朝青須說了一句:“謝了哦。”
“哦?謝我什麼?”青須依舊笑道。“我謝你長了雙明亮如秋水的眼,讓我看清了我背後的殺機。”“殺機不是看出來的,是感覺出來的。”青須說著走下台階,來到與二人平齊的位置。
“這位好像是染疾在身,不宜與他人接觸。”青須關注到一直沉默不言的師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