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還遠遠不夠。
“幫我查一件事。”撥號,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
臨近過年,各種各樣的事情摻雜,總是各種繁忙。
葉璃也萬萬想不到,自己會卡在曾斐鳴這件事情上。
他軟硬不吃,不僅不買老同學的麵子,甚至也不給易氏麵子。隱隱的,葉璃便覺出了幾分不對勁。
“你這樣做,是不是為了杜九思?”
其實說真的,曾斐鳴當年對杜九思的用情,她身為局外人都可以看得出,更別提局內人了。隻不過,他和她同樣都是可悲之人,當年那麼不顧一切地執著追著那個人,同樣求而不得,同樣被那般無情地推開。
隻不過,他是個男人,好歹有堅硬的外殼包裹著他,應該不至於受到什麼創傷才對。
不是說,男人總比女人更能夠抗壓嗎?
曾斐鳴依舊在不緊不慢地用餐,那優雅的動作得體,猶如貴族,有著固有的邏輯與優雅,一步步,繼續著那餐桌禮儀。
聞言,放下手中的刀叉:“學姐,我以為,自從咱們再碰麵,你早就知曉我的意圖了。”
是啊,再碰麵,他在那兒。
杜九思,也在那兒拍戲。
如果不是他這個省長助理從中拉一把,她怎麼可能在那麼敏感的事情還有人願意找她當女主角?
“所以,你是為了她。”
這一次,不是反問句,而是陳述句。
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曾斐鳴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不,我這人其實骨子裏很自我,無利可圖的事情從來不會做。所以,無論我做什麼,學姐都應該相信,我從來都隻是為了我自己。”
沒有說話,葉璃沉默地望向他,突然之間便明白了。
“永遠都見不到她了,所以就拿這件事故意來刁難易氏借此出氣?如今這職位當得是越來越大了,這小性子倒是一成不變。”葉璃晃動著手中的飲料杯,“你該知道的,雖然你現在是省長身邊的人,但易瑾止公關做得向來就強,和省長交情也算不淺。你做的這點活動,如果他真的插手,其實根本就不算是難事。”
上次那麼大的事件鬧得易氏財團沸沸揚揚,記者們也群起攻之對易氏財團甚至對個人口誅筆伐,由一場工地血案引起的整個易氏的動蕩那般讓人無所適從,還不是被易瑾止給解決了?
自然,葉璃不知道,這其中,還有著卓藺垣的插手。
曾斐鳴卻似看出了她所想:“葉學姐,你還是沒弄懂這些官場中的門道。”語畢,率先笑了起來,優雅地抿了一口紅酒。
葉璃皺眉,他卻繼續說道:“易學長家裏頭那幾位確實是身份不凡沒錯。但是這年頭上頭抓得嚴,一旦官商扯上些關係,便會被認為這之間必定有什麼貓膩。所以,人在官場上摸爬滾打,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認定官商勾結。你覺得,梁省長居於高位,會那麼讓人留下把柄嗎?”
頓了一下,他依舊眉眼含笑,那般得體的笑,配合著他西裝革履的精英打扮,倒也合時宜:“易學長雖然擅長和人打交道,但有些人的心思到底也有摸不透的時候。他以為有些事他一說,曉以大義陳述利弊便會十拿九穩,可到底還是沒在官場上待過的人,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若幫了他而毀了自己的前途,他們是萬萬不會那麼傻去觸碰的。所以,你認為他和梁省長關係匪淺這話本身沒錯,但你認為他足夠讓梁省長為了他而做些下什麼,那麼這話,便絕對有水分了。”
“你什麼意思?那上次明明是梁省長出手才讓易氏財團不至於……”
“上次省長大人看的不是易學長的麵子,而是卓先生的麵子。卓先生想必學姐並不陌生,據說你倆現在……總之,恭喜學姐了,但有句話我還是得勸上一勸,學姐現在這身份特殊,還沒有離婚前,還是不要和其他人走得太近,更別提和其他人定下男女關係。若不然被那些愛捕風捉影的記者們給逮住,總歸是沒有好處的。”
葉璃萬萬都沒有想到,上次那件事能夠得以擺平,竟然是因為卓藺垣。
猛地想起之前她陪易瑾止去見省長前接到卓藺垣的電話。
“葉璃,易氏最近鬧出的事情,你希望我插手嗎?”
“這事情你插什麼手?你好好休息,別以為出院了就可以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身體。紗布還沒拆,眼睛也隻是保守治療根本就沒有徹底治好,所有的一切都還隻是個未知數,你就被為其他事情操心了。將你送我的話還給你――去休息倒時差,知道嗎?”
一記磁性好聞的輕笑,就這般蔓延過來,瞬間侵襲了葉璃的耳膜。
“好,謹遵葉小姐法旨。不過這事情想來你也不放心,我便幫上一幫,等收拾妥當了就回去休息。”
她一直渾不在意,以為他也不過是一說,畢竟易瑾止的身份擺在那兒,他親自出馬讓省長幫個忙,人家雖然會有些推脫,到最終也就答應下來了。
後來易氏穩定下來了,她更是不可能將這件事跟卓藺垣聯係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