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其中,他也插了手嗎?
想到他明明身體不適卻還要因為她身處其中而忙碌奔波的樣子,她便不由地一陣受痛。
定了定神,她望向對麵的曾斐鳴:“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當然是希望學姐你能夠過得更好了。當年畢竟學姐還勸過我……”說到這兒,眸光不由地一陣晦暗,仿佛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而麵有陰翳,隨即俊臉上又盈上淺淡的光,“真是不好意思,明明今日學姐約我是想勸我高抬貴手,結果反倒讓我來勸學姐了。易氏樹大招風,學姐傍著卓先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要傍就名正言順地傍著吧,該撇開的關係,可得撇開,省得讓別人說三道四,更因此和卓先生生了嫌隙。”
優雅地用餐巾抹了一下唇角,他伸手找來服務生結賬。
直到曾斐鳴離開,葉璃心神都有些恍惚。
她絕對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
他為什麼要勸她這些?
不管她和卓藺垣如何,他都沒有什麼立場來勸吧?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本就是學姐和學弟的關係,仿佛也沒有過多的交集。
當然,除了兩人曾經是同道中人同樣受情所困同樣愛而不得。
隻是這一點,應該不值得讓她如此費盡心思地對她勸說吧。
而且,聽他話裏的口氣,易氏財團樹大招風,遲早都會招惹上麻煩?
他雖是省長助理不假,但也不可能有如此能耐操控此事吧?
想到他之前那一閃而過的晦暗,葉璃不禁思索起他的話來。
他剛剛提到她當年勸過他……
她勸過他什麼?
她唯一勸過他的也不過就是當年酒吧裏他要和一個女人去開房,她勸了一下他說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杜九思。
而酒醉的他,或者說是對杜九思執迷不悟的他卻認準了那人就是,直接摟著那人走了。
而這,又與今天這事有什麼瓜葛?
這件工程項目遲遲沒有落地,國貿部這邊便頭疼起來。
誰都想在過年放假前拿下大單完成年銷售指標。
可遲遲不落地,便有的頭疼了。
這件事上報到銷售總監那邊,葉璃作為經理暫時不頭疼了,上頭的人比她還頭疼。
“明天是不是該去醫院換藥了?我陪你去。”正在給睿睿洗他的小衣服,葉璃突然探出腦袋。
卓藺垣正在練習盲文。
這段時間,他做得最多的便是訓練自己的聽力和盲文能力。
想到以後永遠都不可能再看到這個世界,其它方麵的技能,便得培養起來。若不然,他一瞎,這個世界便猶如崩塌,仿佛再也沒有他施展所長的機會,那活著,確實是很難挨。
好在他學習能力與領悟能力向來便是強手,對於這些完全就不在話下。
如今,知曉手術很成功很快就能複原的情況下,他也不希望半途而廢,所以依舊每日抽時間練習一下。
畢竟現在身體不便,所以他也不怎麼出去,做的最多的便是和葉璃膩歪在一起。
當然,他覺得這是任何一對處於熱戀關係中的情侶所必須的一步。
即使在這方麵,他當真是不擅長。
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該送她一些浪漫。
而唯一一次的浪漫,他將那枚戒指放到平安夜蘋果的包裝裏頭,卻再也找不到了。
那一次,原本,他是想向她再次求婚的……
自此,他便沒再弄些出其不意的浪漫。
隻不過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希望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和葉璃待在一處。
隻可惜,兩人關係目前還是不明朗,葉璃的那層身份還在,若貿然在一起,一道消息曝光,她估計會成為所有人道德批判的對象。
“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聽得她要陪他去醫院,卓藺垣有些擔心起來。若是往常,能得她相陪,他必定甜上萬分。
可今時今日,他反倒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越是得到,便越是容易讓自己不確定自己真的已經得到。
“沒關係,我先去公司,到點了我再出來就是了。畢竟我是部門經理又不是業務員,出來一趟不需要那麼麻煩。”
這件事,也就這麼拍板定案了。
葉璃想到白天曾斐鳴說的事,不由地擦幹淨手走到他身邊,將他正在“看”的書放到一邊,他讓她正對著她。
“上次你是不是幫了易瑾止幫了易氏?”
完全沒料到這段早就過去的事情突然被葉璃給搬了出來,卓藺垣失笑:“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了?”
聽得他如此回答,葉璃也便更加確定了:“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這個?”
“小事而已,我可不想你所待的公司出現任何危機危及到你。”語氣帶著一絲促狹,手摸索著觸及她的發絲,他臉上的表情溫潤,淺淡和煦,唇角的弧度細膩而又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