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席恒鬆開手,坐下來,盯著肖振南看。看護走出去,他才說:“她對你終是好的。”
而在北方的長安,在同事家包餃子吃。同事的朋友也在,他挽著袖子打下手。看到長安動作嫻熟,一雙手卻嫩嫩白白的,忍不住問:“有拍廣告的意向嗎。”
“咦,廣告?”長安笑:“江先生,你損我呢。”
長安口中的江先生就是江一帆,這幾天和朋友過來玩,而長安的同事和他們有些關係,於是就這樣,見過幾回卻沒深交。
江一帆搖頭:“不,我認真的,對了,我朋友做日化的。我留意你很久了。”
長安意外。她不認為自己魅力四射,能讓一個情場浪子留意到她。江一帆解釋:“你皮膚好,就算不化妝,也是一頂一的美女,想不注意都難。”
話題聊開了,他問長安有沒有男朋友。長安沒有直麵回答,他風度的沒追問。後來,他們走了,長安也要回住處。同事拉著她說:“這位江先生來頭不小,如果你沒有要玩玩的意思,就不要招惹他。”
長安笑了下,當然明白。同事話鋒一轉:“其實玩玩也沒什麼大不了,像他們這樣的,出手大方。”
“我該走了。”
“他要送,你非不要。其實我覺得女人吧,適當示弱不是壞事,你說呢。”
長安隻微微一滯,敷衍的附和了句,攔車坐上去。直到看不見朋友,她才靠座位上,想起另一座城市的那個人。她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想起他,也許今晚感情脆弱,也許睹物思人。長安也不是不敢承認的人,可她真不願意花大把大把時間去惦記他,隻好假裝她忘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她沒有忘記前段時間去上海出差,候機室她詢問身邊有空位的女子,並沒留意她就是阿悄:“請問這裏有人嗎。”
阿悄微微側頭,看到她十分驚訝。長安同樣驚訝,不曾想他們再次相遇。阿悄微微張著嘴:“長安,好久不見。”
長安想,他們確實好久不見。
“你回C市?”
長安不知道阿悄是不是明知故問,她也不做多解釋:“出差。”
阿悄低頭,似乎斟酌接下去的話題,片刻後才道:“我聽說,你去了大連。”
“這也沒什麼。”
“真沒什麼嗎。”她悵然:“你有考慮過嗎,你這一走,你們或許就真的這樣散了。”
長安以為,飛離那座城,跨越一千英尺的距離,就可以不聞不問不聽不想。阿悄一句話,盡數勾起往事。
“長安,要知道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羨慕你。你不費任何力氣,就可以得到他們的愛,而我費盡心思,幾乎要淪為殺人凶手,結果呢。”
“阿悄,不是每一份感情都能善始善終。我和他的種種,那也是我和他的事。”
“我知道是你們的事,算我多管閑事。顧長安,我不甘心,你知道嗎,一直以來阿恒是我生活的全部重心。你的出現,我被迫走出他的世界,隻能遠遠地觀望你們上演的悲歡離合。他的難過傷心,我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敢說。你知道嗎,你把一堆爛攤子扔給他。你不知道他也會傷心嗎。爺爺問起你,他隻說是他不好,是他的問題。長安,你沒看到像他這樣堅強的人,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沒日沒夜的樣子吧。我猜你肯定不會想的,他是你的誰呢。”
長安心思複雜地看著阿悄,她確實沒有去考慮他。在她認知裏,他無所不能,那點困難於他不算什麼。
“不好意思,我時間到了。”
阿悄用紙巾輕輕抹了抹眼角,歉疚:“不好意思,難得見到你,難免情緒激動。長安,你是清楚的,阿恒對你怎麼樣。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到。”說到這裏,阿悄自嘲:“你們都不急,我急什麼。再見吧。”
那一別,再也沒見過和過去有關的人,偶爾和楊女士通電話,也許真怕長安一去不回吧,她倒也不再提席恒,顧院長更不會提了。石磊提過一次,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得不到回應,石磊識趣的不再提起,也漸漸淡了聯係。
她平日工作忙,難得閑一會兒,也沒多餘的時間去感懷。現在空了一點,偶爾想起他,說不上難過,隻覺心空蕩蕩的。
就在第二天,她收到一束鮮花,附了一張小卡片,隻寫了四個字,新年快樂。
她不知道卡片的主人,隱隱有些期盼,也有一些緊張。而這份緊張,直到初八隨著葉政的到來終於塵埃落定。葉政無意提起年初四,席恒就飛瑞士。她說不上失落還是失望,隻想著,喔原來不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會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