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嫣和王氏母子隨兩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一男一女回到了揚州城中。
片刻沒有停歇的機會,戴瑩玉便急著找來了幾個下人,問清楚南嫣和王氏母子的住處,分頭將他們送了回去。
臨行前,那相貌俊逸的男子不忘告訴南嫣,自己姓何名辰逸。南嫣回禮,多謝了何公子的救命之恩,日後有機會碰麵,定會報答。
當然這一路上,南嫣也看出了那個和自己一般大的戴瑩玉對何辰逸存有怎樣的心意。
戴瑩玉長相小巧,娃娃臉顯得她隻有十四歲的模樣,五官娟秀。如果不是總擺著個吃醋的包子臉,看上去還是十分可愛的。
經過這次人設的大磨難,南嫣對王氏母子的仇恨已經是刻骨銘心。如若她心中對王氏母子的恨意猶如那火焰山裏的火,就是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也絕不能熄滅。
其實趙義老伯這日根本就沒有上崗采藥,而是被匆匆出門的祁宇昊叫上,一同焦急前往城郊去了。
王氏母子見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便不會放過南嫣。以趙義摔足失蹤的謊言,哄騙著孝敬的南嫣前往之前已經打探好的土匪那裏,想將她此生毀於土匪掌中。
隻是精明一世的王氏也會糊塗一時,跟土匪做交易,就等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沒撈著什麼好處不說,連小命都差點搭進去。
在戴瑩玉安排的下人分頭送他們回去之際,南嫣用她那火焰山般的怒眼直直盯著王氏,像是在告訴她,此生我與你勢不兩立。
而那邊的王氏更是不知悔改,依舊惡狠狠地回望南嫣,動作粗魯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恨恨地離開了。
然而這邊,祁宇昊帶上趙義老伯又去了哪裏呢?
“報將軍,祁公子已到達營地,還帶來了一位叫趙義的治蛇毒之人。”一位士卒在帳外稟報道。
“趕緊把趙大夫請進來,快去!快去!”帳內渾厚粗獷的將軍聲音向帳外傳來。
帶兵一戰歸來,得知女扮男裝混進營地的小女兒俞苒月不慎被毒蛇咬傷的大將軍俞連祥眉頭緊皺,呼吸急促,焦急地就差眼淚滑落而下。
他將胸口被毒蛇所咬,昏厥過去已久的女兒俞苒月小心放在木榻之上,跪臥在趴躺而頭偏向外側的小女身邊,疼惜地撫摸她額前因蛇毒疼痛而汗濕的碎發。
俞連祥膝下兩個女兒,兩個兒子,唯獨對青·樓出身的三夫人所生的這個名叫俞苒月的小女寵愛有加,偏偏也是自己最愛的這個寶貝女兒,毒傷在身,如今生死未卜。
在祁宇昊與趙義老伯未趕到之前,俞連祥已讓隨軍的大夫幫俞苒月敷藥緩解蛇毒,但由於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劇蛇毒,隨軍大夫也是無能為力,隻能是讓俞苒月的生命體征多支撐一些時候。
於是當夜俞連祥派人前去找到祁宇昊,將自己小女兒身中蛇毒的消息告訴了他。
至於祁宇昊和俞連祥是怎樣的一層關係,那都是後話了。
俞連祥雖有兩個兒子,但隻有大兒子留在身邊擔任少將軍一職,另一個兒子因無心惦念凡塵,九歲那年便皈依佛門。
祁宇昊被安排在了另一個營帳中等待,畢竟俞苒月是女兒之身,且蛇毒又從胸口而入,這帳中男子越少越好。
“將軍……”帳幕處傳來趙義老伯的聲音。
俞連祥起身上前捉住趙義的手,拉他上前,“莫要行禮了,快過來救救我的月兒,快救救她……”
趙義在隨軍大夫的幫忙下,剪開了俞苒月胸部受傷處的衣布,仔細觀察蛇毒的深度和傷口的變化。
“不好,這是極為罕見的劇蛇毒啊!”趙義一聲驚叫,嚇得俞連祥臉色慘白。
趙義除了無償救治蛇毒以外,他也在不停地研究各種蛇毒。俞苒月胸口所中的蛇毒是他在十五年前所見過的,但一直未能研究出什麼有效的治毒方法。
“可否有救?”俞連祥上前詢問。
趙義歎息了一聲,惋惜地搖了搖頭,“蛇毒太深,脈象漸現平息,怕是無力回天了。”他起身,俯身向俞連祥作揖。
俞連祥失控地坐臥在地,仰天哭吼。他打了一輩子的仗,滿身傷痛卻從未掉落過一滴男兒淚,可當他得知可能會失去自己最寶貝的小女兒時,已顧不得自己的男兒尊嚴,眼淚撲簌而下。
“不,不會的,我的月兒不會離我而去的,不會的……”
“小姐,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啊……小姐!”從小跟著俞苒月的貼身丫鬟跪地哭泣,“小姐,你說過跟軍打完這一仗就帶奴婢去城郊的河邊放風箏,難道你忘了嗎?你還說教奴婢騎馬射箭,寫字認畫……小姐,你不要丟下奴婢,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