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苒月這幾日身體狀況愈加轉好,跟軍的大夫又一次給她把了脈,撫著胡須微笑道:“小姐脈象逐顯平穩,看來已無大礙。”
“月兒此劫可謂是起死回生,多虧趙大夫妙手回春。”俞連祥麵向趙義老伯,拱手作揖感謝。
“不敢當,不敢當。小姐心地善良,聰慧靈敏,故得上天眷戀。在下不過是盡其所能罷了。”趙義老伯趕緊起身相扶。
這樣看來,俞苒月真可謂是福大命大,垂死邊緣終究還是沒有一步邁進鬼門關。
活著永遠都比死了好,因為活著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至於死了以後會是什麼樣,活著的人永遠不得而知,隻會胡亂猜想。
這些天來,俞苒月臉上的血色逐漸恢複,甚至比以前還要潤澤光鮮許多。就連飯量也比過去大了許多,本不愛吃米飯的她,現在一頓一小碗不成問題。
俞連祥看在眼裏,喜在心上。
這日丫鬟扶著俞苒月來到湖邊散步,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丫鬟回頭望去,原來是將軍帳下的一名士卒前來尋她們。
“小姐原來在這裏,俞將軍請小姐現在過去。”士卒雙手拱起,低頭稟報。
“有何事嗎?”俞苒月站起身,撫平自己的裙子問道。
士卒依舊低著頭說話,“將軍說,小姐過去便知道了。”
“那就走吧!”
俞苒月被丫鬟攙扶著跟在士卒後麵,時不時地互相打鬧逗笑,誰也沒想到俞連祥找她並非是好事。
“報將軍,小姐來了。”剛才那個士卒走到帳中通報。
“好,你先下去吧。”俞連祥一揮衣袖,動作颯爽。
毫不知情的俞苒月蹦跳著走進帳中,丫鬟緊跟其後。帳內不僅僅隻有爹爹一人,還有個樣貌年輕清俊的將士和祁宇昊也在這裏。
“宇昊,真的是你嗎?”這是俞苒月被毒蛇咬傷醒來後,第一次見到祁宇昊,不免顯得十分興奮。
這些日子沒有人告訴她祁宇昊來了,那個趙義老伯就是他帶來的。
祁宇昊衝他微微一笑,看著四下裏氣氛凝重,也就幹咳了兩聲以示回應。
俞苒月也意識到了帳中不同尋常的氛圍,暫且收起見到祁宇昊的興奮之情。把玩著身前一束垂下的頭發,聲音脆生生的問道,“爹爹,找孩兒何事?”
“跪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俞連祥厲聲發話,口氣不容反抗。
俞苒月驚了一跳,這些日子以來,洛連祥從來沒有對她這般高聲命令過。
“我叫你跪下!”
身後丫鬟害怕地“噗通”一聲,慌忙埋頭跪下,渾身打顫。
俞苒月嚇得收起了笑容,很不情願地跟著跪了下去。
俞連祥重拍身前的小幾,冷聲責問,“俞苒月,你可知錯?”
帳中所有人都被這一突如其來的拍桌聲下了一跳,不禁渾身戰栗。
俞苒月實在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養傷的這些日子以來,她什麼都沒做啊,就算經常去往河邊散步,那不也是爹爹準許的嘛!可是既然爹爹發火了,那自然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是……
“怎麼不說話了?你大膽打暈我的一名將士,偷偷跟軍出戰打仗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會責罰於你呢?平日裏在府上潑皮頑劣,把一院子上上下下弄得雞飛狗跳就罷了,如今竟敢來我軍營重地胡作非為,還差點失掉自己的小命,你自己說說,你該當何罪?而今你也有十五歲了,為何還不見懂事?”
好嚴厲的一段責備話語,俞苒月嚇得不敢抬頭,心裏打鼓作響。果然如她所想,確是因為偷偷跟營之事,惹得俞連祥大怒。
“爹,小妹她……”
“不得為她求情,如今全軍上下都已得知此事,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我總得給全軍一個交代吧!”
求情的是那個清俊臉龐,與俞連祥的五官有幾分相似的將士,原來是俞苒月的長兄俞俊,看來這人對她還是十分愛護的。
旁邊一直不語的祁宇昊微笑站起身,踱步到二人麵前,作揖行禮,“將軍,少將軍,切勿焦急。小姐一直跪地低頭不語,想必已是知錯。將軍現在擔心的是該如何向軍中數萬將士給個交代,畢竟女子踏入軍營重地,這是觸犯軍規的。不過,在我看來,形式是要得的,但無需動以真格。到時幾位將士上前勸說,小姐跟隊外出打仗,殺敵數人,也算大功一件。何況她還深受蛇毒之傷,算是已得教訓。還請將軍從輕發落。”
此時祁宇昊的舉止行為頗有幾分東漢末年諸葛亮的氣質。
俞苒月嬌羞地再次望向祁宇昊,甜美的笑容讓人心花怒放。
“爹,就聽宇昊兄弟的吧,饒小妹一命。”長兄俞俊走到俞苒月的身前,幫她跪地求情,祁宇昊也隨之跪下。
帶兵打仗的人總是要麵子的,看著跪了一地的人,何況犯錯的還是自己最疼的親閨女,自當從輕發落。
“好了,都起來吧,就依宇昊所言。俊兒,你現在通報下去,半個時辰後各軍在營地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