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張若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他自己很難想象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想學做菜,成為一位廚師會這麼困難。
張若痕腦海裏不斷的回放著張父扔酒瓶,衝他大罵的場景。雖然平時張父喝完酒後總會對他不斷的抱怨幾句,但是,今天卻是第一次,是第一次張父發這麼大火且毫無情麵的訓斥他。整整想了一個晚上,張若痕越想越捉摸不透,越想越心情煩躁。慢慢的,伴隨著掛在牆上的鍾表滴答聲,張若痕終於沒有抵住困意的來襲,自己緩緩的陷入了睡夢之中。
在夢中,張若痕夢見了自己的母親,那位美麗而又慈愛的母親給張若痕做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她不斷的給張若痕碗裏夾著菜,微笑著看著張若痕狼吞虎咽的吃相。就這樣,張若痕一直不停地吃著美味佳肴,直到床邊的鬧鈴將他給吵醒。
夏日的時光貌似都吃了興奮劑,時間才剛是六點,窗外那泛著淡淡霧氣的清晨已然朦朧的有了太陽的身姿。
“啊!呼!”張若痕伸了個懶腰,輕輕的揉著有些腫脹的雙眼。
昨天那如放電影般的事情還停留在張若痕的腦海中,作為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來說,任何一點點輕微的打擊,都會給這個孩子幼小的心靈造成難以磨滅的印記。但是張若痕是個例外,他在自己夢想轉瞬即逝的那一刻仍舊沒有放棄,即便何胖子不肯收留他,即便張父咆哮的給他放下的狠話。如今的張若痕硬是咬定了這一當廚師的夢想,昨晚他已經暗下決心,他一定要讓張父同意自己的決定。
想通了這一切,張若痕起床快速的穿好了衣服,手腳麻利的將自己的屋子打掃了一遍。看了看時間,張若痕該加快速度的為自己準備早飯了。自從母親離開後,張父便終日沉迷於酒醉中,而那所謂的早餐如今也隻有張若痕自己一個人在默默的承擔。來到廚房,張若痕用每天僅有一次觸碰廚具做飯的機會,動作嫻熟的開始了他自以為的廚藝訓練。
“嘿!臭小子,以後早餐你就不用做了,自己拿錢去學校的路上買。”正當張若痕大展身手的時候,不知何時,張父無精打采的打著哈欠依靠在廚房門邊,聲音低沉的說道。
“啊?不用了父親,買早點還得花錢,我早起一些自己做早點就可以了。”張若痕專心致誌的翻炒著鍋裏的雞蛋,不太在意的回複了張父一句。
“滾,以後別再給老子我進廚房,早點去路上買,要不以後就別吃。”張父突然走上前硬生生的將張若痕煎的雞蛋倒在了地上,一大早起來便言語毫不留情麵的訓斥著張若痕。
“哦,我知道了。”張若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辛苦被父親無情的踐踏,內心不禁又泛起了一絲絲波瀾,鼻子微微有些酸,強忍著哭意,張若痕悄悄的從張父身邊繞道離開。
“嘿!臭小子,桌子上有錢自己去拿,要不別說老子虐待你不給你飯吃。”站在廚房裏的張父轉過身,再一次依靠在門邊,擺著一副很不以為然的表情,冷漠的衝著離開的張若痕說道。
張若痕也沒有回答張父,拿了桌子上的錢,回到房間裏自己穿好校服,背上書包招呼也不打一聲的離開了這個毫無溫暖的家。
上學的路上,張若痕低著頭想著心事,插在褲兜裏的手緊緊的攥著剛剛從桌子上拿的錢,漫無目的如機械般走著自己每天都要經過的路線。今天是星期一,是所謂上班一族最忙碌的一天。馬路上如蜜蜂巢穴般擁擠的車輛不堪的發出陣陣的鳴笛哀嚎之聲,人與人之間交流的嘈雜聲音充斥在每個角落。遠方那象征著現代化城市的工廠正冒著陣陣濃煙,給原本還有些明亮的清晨天空披上了一層薄薄的死灰色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