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嬉笑玩樂的皇上,還是過往的冷峻多愁,就算奴才知道皇上未好,可是也不敢多言……那般的皇上需要一個時間一個地方來疏解這些疼痛苦楚,所以奴才隻能任著,不敢多言……”覃公公一向平潤的麵目之上也漸漸染上了哀歎,從眸中淺淺的一片氤氳到整個麵目之上。
齊季聽的模淩兩可,瞧了覃公公兩眼,不由歎道:“公公直說,這般啞語,我聽不懂。”
“罷,娘娘,詳細奴才也不便多說,皇上若是一直這般無法康複,還望娘娘能多多照料。”覃公公微微搖頭,忽而歎息而道,似乎是對於守的雲開那一日也不抱太大的希望,病若無因,該如何下手,他不知道,隻能期盼那些虛無縹緲的希望還稍稍有一線生機在。
“……”齊季一陣啞言,自從皇帝在那一日賴上,她便有了一絲這般的覺悟,這些日子裏,陪樓青長玩,褪卻了皇帝的深沉抑鬱,他真真正正還隻是個少年情郎,玩啊鬧啊,就算少了一些些神智,他還是一個完整的人,不用覃公公這樣交代,她無從出宮,也會照料他的。
“那奴才先退下了,娘娘今日想吃什麼?”覃公公微微彎腰俯身,略微退後兩步的腳稍微一頓詢問道。
“隨意吧,稍微清淡些吧。”
“是。”聽言,覃公公便退了出去,瞬開的門帶進一絲剛烈寒意,卻隻片刻便被阻隔,屋內燃著火盆,溫暖稍在,她眸目清淺,幽幽光暈,自從功法的長進,她也漸漸能感知到一些虛無的東西。
屍花的氣息漸漸不再血腥,碩大的花朵依舊,並未因為寒冷天氣而落敗,瓶中那跳動的粘稠血塊如何,齊季並不知道,可是花朵鮮豔如血一般的顏色是一點點變了模樣,紅色如潮漸漸褪卻,一點點變成淺紅淡紅,直至現今隻剩下中心一點殷紅之色,其餘的花瓣之上皆是白色。
小芽說那是屍花變了的緣故,她從屍花中感悟到了一點點淺淡粉色在它四周發亮。那株無花的枝幹至今未長出一片葉子,卻也未生死,隻那樣荒蕪的長在瓶中,氣息她感覺不到,仿佛就是一個沒有花魂的花枝。
齊季起身走至屏風之內,床榻上的人兒在淺淺的睡著,眉頭皺成川字,口齒顫抖依舊,拳頭更加緊致的握著,擋在胸前成一種守護亦或是保護態,他的周身彌漫著一種虛白之色,可是也夾雜著一絲絲的紅豔之色,悄悄的慢慢的在其中遊走,仿若一體,又恍若分離。
傍晚將至,皇帝從一陣保護態中醒來,先是一陣迷茫,忽而閃過一絲沉痛,猛然從床榻之上跳下,疾步走到殿中,瞧見那一個正在安靜吃飯的人兒,二話不說,隻強製的牽起她的手指,就向外快步走去。
“青長,做什麼去?”齊季的手中還拿著一副筷子,被人急忙拽著就向外奔去,差點將滿桌的菜給帶了個踉蹌,濺到身上,可是她也無從回顧,隻瞧著身前這個走的匆匆,一臉無表情的模樣,略有心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