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疼啊!
雲遠歌迷糊的睜開雙眼,下意識的撫摸著酸痛的頸項,視野逐漸清晰起來。一片金碧輝煌的穹頂映入眼簾,描金繪彩、龍盤鳳舞,雲遠歌驚坐起身,自己方才是被那個內侍給劈暈了,看現在的情形,她應該還在宮裏,隻是在哪兒呢?
燭火將大殿照得通明,雲遠歌抬眼四顧了一圈都沒能找到一扇窗戶,難道她現在是在地下嗎?耳邊響起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雲遠歌循聲看向身後高台。一襲黃袍燦亮的沈衍正風儀威然的穩坐在龍椅上,袍上的金龍張牙舞爪、眼大如鈴,那種睥睨萬獸的氣勢不容忽視,一如沈衍這個人。
雲遠歌瞪大了雙眼,差點沒失聲叫出來。派人綁架她的居然是皇上,這是什麼情況?!
台上,沈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滿臉震驚的雲遠歌。這個探花是他欽點的,封賞時他第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偽裝,但他沒有做聲,因為就在那一瞬,他明白了禪機留下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雲為姓,月為陰,“雲遠帆”不就姓雲且又是個女子麼?
沈衍挑眉,不試她一試,他還是不放心。
“大膽,見到朕還不跪下!雲遠帆,你女扮男裝究竟意欲何為?!”
雲遠歌應聲而跪,心中驚懼萬分。雖然早就想過被人拆穿的這一天,但她沒有想到這一天竟來得如此之快,快的她措手不及!明明她瞞過了那麼多人,皇上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心念電轉間,雲遠歌把當初在吳縣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絕不夾雜任何水分或誇張。不是她不想瞞,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貨真價實的皇帝,坐擁天下,隻要他想,雲遠歌相信他什麼都查的出來!與其如此她還不如從實招來以求寬恕,否則日後弄巧成拙牽累了更多的人反為不美。
聽完雲遠歌的供述,沈衍有些詫異。幼時,他是見過鍾離微的,鍾離微還曾經當過他一段時間的西席先生,也可算是他的啟蒙恩師了。此人智計百出、謀略滿腹,是個不可多得的謀士,就是為人太過孤傲耿介了些。
當初鍾離微一直追隨著父皇,對父皇忠心無比,本來父皇登基後他也該被封賞的,隻是因為小人挑撥,他與父皇之間生了嫌隙。鍾離微一氣之下自請外調,後來就再也沒回來過。以致父皇每次提起他時總是搖頭惋惜,深感懊惱。
這樣的大能,竟然收了此女為徒還如此傾心相授,難道她真的是天意?
雲遠歌被沈衍盯得頭皮發麻、汗濕衣背,心裏七上八下的。沈衍手指輕叩椅臂,沉聲道:“雲遠歌,你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一個能讓朕不殺你的理由。”
雲遠歌心中一緊,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皇上,民女方才說過,鍾離先生之所以願意相助民女,全是因為那篇策論。今日,民女就將這篇策論獻上,皇上且看它值不值民女這條命!”
言畢,雲遠歌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絕之心將《治世三要》從頭到尾背了一遍。這篇是經過她、雲遠帆還有鍾離微修繕過後的,比之之前更加完善也更具可操作性。如果能夠順利推行,那麼南豐朝必將迎來又一場更巔峰的百年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