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長子身亡的消息,蔡平兩眼圓睜、目眥欲裂,噴出一口老血生生厥了過去,讓府衙裏好一陣兵荒馬亂。等大夫一針紮醒了他,蔡平涕淚橫流,一口一個“兒呀”喊得好不悲痛,還強撐著身體顫巍巍的趕去了驛館,當著雲遠歌的麵慟哭不已、慷慨陳詞,強烈要求查出真相,抓住凶手。
待雲遠歌好不容易送走了蔡平,背上竟也忙出了一身大汗。她喝了一口茶緩過氣來,痛快道:“天理循環屢試不爽,蔡平的跟頭摔得可夠重,硬是摔沒了自己惟一的嫡子,真是報應啊!”
關山河冷冷的道:“報應還沒結束,等他人頭落地的時候,這報應才算是報到實處了。”
他話音一落,韓幼安也是頷首表示讚同。
暮色四合,紅霞漫天之時,奔赴煙水樓的嬋玉終於回來了,同時也帶回了最新的報告。
“讓蔡哲發狂的逍遙散全被下在了他最喜歡吃的三套鴨裏,所以其他三人沒受太大影響,而他卻狂性大發。”
“能接觸到這道菜的人你都查過了嗎,怎麼連一個可疑的人都沒有帶回來?”雲遠歌奇怪道。
嬋玉低歎一聲,“最可疑的那個人已經在昨晚就離開煙水樓,混出城外了,而其他的人都能夠互證清白。大人,奴婢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韓幼安長眉深鎖,“這麼說來,蔡哲之死豈不是將成為無解懸案?”
關山河雙手背在腦後,舒展著一雙長腿躺靠在了椅子上,非常沒心沒肺的道:“那種敗類死就死了唄,查不出來又能怎樣?還不如騰出時間查一查劉榮等人的身家背景,說不定還能順勢扯出蔡平。”
雖然關山河的話糙了一些,但也算是直戳重點。隻是沒想到耗了五六天後查出來的結果,竟是讓眾人跌破了眼鏡。
那害死四人的逍遙散居然是喬仕錦通過秘密渠道秘密購買的!
這就值得玩味了,喬仕錦身為巡鹽使,既有身份又有油水,就算他想死也不至於借別人的手讓自己死得那麼淒慘!更何況在這之前,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仿佛購買逍遙散隻是他一時的興之所至,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雲遠歌、韓幼安和關山河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整整一天都想不出個結果來。畢竟喬仕錦與劉榮、陳鬆還有蔡哲之間完全不存在任何利益衝突,他們都是在為蔡平服務的,都是把通過各種渠道賺來的七成利潤交給了蔡平,而蔡平又將這些利潤轉給了幕後之人,可以說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對於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問題,關山河果斷的選擇了放棄,他揉著太陽穴道:“這就是一筆爛賬,能拿來作為鐵證的證據一個都沒有,僅憑猜測有什麼用呢?反正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的,我們管那麼多作甚!”
韓幼安也放棄了斟酌,隨口問道:“這些天來,水月和季映賢那裏有沒有什麼異常動靜?”
“水月那兒一切正常,倒是季映賢這幾日似乎越來越躁動不安了。”關山河不假思索的答道。
季映賢已經被軟禁了十一二天了,期間他收不到任何來自外界的消息,隻除了雲遠歌特地放給他知道的,比如蔡哲等人一夜之間莫名其妙的死了個精光的事兒。
話說到此,雲、韓、關三人頓時生出柳暗花明之感。雲遠歌笑道:“我要是季映賢,這會兒隻怕吃不下也睡不著。畢竟,老命可貴啊!”
“所以若是有人想像殺了蔡哲等人一樣殺了他,那麼這人最有可能是誰呢?”韓幼安一臉的高深莫測。
關山河濃眉一挑,篤定道:“蔡平!”
是啊,還會有誰比蔡平更有嫌疑呢?不論是他的兒子蔡哲,還是他的那三個好手下,他們都是蔡平的心腹之人,可他們卻都死了。隻知其結果而不知其經過的季映賢如何能不心慌,如何能不害怕?畢竟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
“所以,明天還要勞煩關統領你親自動手,配合本官演出一場好戲。”雲遠歌此刻已是成竹在胸。
關山河自然別無二話,韓幼安想了想便道:“那麼就把地點定在湖上畫舫,舫上空間一覽無餘並且狹小,一時間他便是想逃也是逃不了的。”
雲、關二人瞬間了悟,都笑著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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