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一頓，顯然沒想到雲淵會親口問出這個問題。
但是，神秘人的笑容轉變的很快，隨即他便冷笑出聲，雙目爆發出強烈的光束。
“這是我的報複！”神秘人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極致的憤怒，好似在撕咬著口中的獵物一般。
雲淵臉色更加莫測，隻是目光閃爍不定地望著他。
“當年，我饑寒交迫沿街乞討，在我快死的時候，是雲子棋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救我一命。”神秘人說。
楊若凝撇了撇眉毛。既然雲子棋救了他，他為什麼又說是複仇？
“那是雲子棋、玉琉衣、穀關子、北冥四人闖蕩大乾的時期，我就這麼成為了雲子棋的書童，喚他一聲‘主人’，跟隨在他左右。”神秘人接著說道，刻意在這裏停頓片刻。
雲淵臉色一變，雙唇輕輕動了，“你是……離杉？！”
看著雲淵頓時陰沉下去的臉色，楊若凝這才回想起來，玉琉衣在山洞中曾經提到過離杉，但卻幾乎被她忽略！
“看來，雲子棋對你提到過我。”離杉雙手緩緩張開，“我曾對他是這麼的信任啊……奈何他竟絲毫不給我活路！當年，我得到寶藏，卻因為其中機關而身中奇毒，全身潰爛。我懇求他救我，甚至在他門前跪了三天三夜，然而，我等來的卻是他無情的拒絕，驅逐我永遠消失在他眼前！”
離杉漸漸激動起來，冷笑不已。
雲淵望著他，雙眉緩緩皺起，“我從來不認為，我爹在這件事上做錯過。當年，是你執意偷盜花令門長老之墓，本身就被江湖人所不恥，我爹驅逐你，已經是最輕的懲罰。而你身上所中之毒，根本無法化解，就算是我爹，也無能為力。”
“嗬，無能為力？既然無能為力，那玉琉衣又是怎麼把他救活的？既然血咒都能夠解開，區區一個劇毒，又能奈何！”離杉黑袍之下的臉已經十分扭曲，潰爛的皮膚發散著黑暗的毒素。
雲淵皺了皺眉，血咒根本未解這件事，看來就連離杉也不知道。
“那你，是如何活到現在的？”雲淵問道。
“當年，我被趕出家門，奄奄一息之時，卻被人救回。我醒來之後，發現身處一個小門派之中，門派長老無意間得到至寶天束紅蓮。傳說天束紅蓮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於是，在那一天晚上，我屠盡門派三百多口，在血泊之中吞下天束紅蓮，成為神權者，延長壽命直到現在。”離杉道。
雲淵眸中流動色澤。
“恐怕你的壽命所剩不多，所以急需另一朵天束紅蓮。”雲淵陰沉著臉。
離杉笑了，“不錯。隻是，這朵天束紅蓮，卻被赫連衫然吃下。”說到這裏，離杉近乎是將牙根咬斷的憤怒。
雲淵絲毫不驚訝，若不是這樣，赫連衫然成為神權這件事也就無法解釋了。
“成為神權之後，我蟄伏數年，等待著一個報仇的機會。當年他不願救我，而我，就要他用鮮血來償還！自然而然，斷情崖之事就上演了，甚至不需要我親自動手。雲子棋，隻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吧，哈哈哈哈！”離杉暴喝一聲，壓抑已久的憤怒與狂躁瞬間展現出來，以至於風雲變色。
緩緩握拳，手上早已青筋暴起，雲淵雙眼血紅，難掩恨意。
雲子棋死前的眼神，這麼多年，雲淵始終記在心中。他還記得，當年雲子棋死後，他是如何將那些害死雲子棋的人一個個徹底解決幹淨。哪怕是還未死，還在地上呻吟的人，他也冷著臉給了那人最後一槍。
然而，那些並不是終點。
今天，他終於知道了，害死雲子棋的人，究竟是誰。
這麼多年來壓抑的恨意與痛苦猶如海浪一般席卷而來，幾乎將他僅存的理智壓斷。
“若是他當年願意救我，我也不會這麼對他。至少，他的屍首，會出現在你們眼前。”離杉將黑袍展開，瞬間，他可怖的潰爛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你什麼意思！”雲淵臉色慘白，咬著牙問道。
“還不明白麼？”離杉潰爛的臉上露出恐怖的笑容，這種扭曲的恨令他醜陋無比，“為何他墜崖之後，你們找不到他的屍首？難道就這麼憑空消失了麼？”
雲淵緊緊咬住下唇，強壓下心頭越發狂暴的痛苦。
低頭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赫連衫然，封羽將視線放在廟前，緊鎖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