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赤焰焚日月,玄劍斬長河)
並沒有到一萬次,在連續斬殺了這頭無極荒獸三次之後,勾誅的要斬殺它一萬次的豪情便消失得一幹二淨。但他倒是也更加冷靜了下來。
這是真正不可思議的完美重生!被他一共斬殺四次之後,赤目犼再度重生出來,與首次出現沒有任何區別。
無論是生機、神識還是靈力,仿佛都在重生的一瞬間恢複到了原初狀態。
勾誅自身的損耗則是實打實的。無論是神識還是法力,甚至是身上越來越嚴重的疲憊感。他也消耗了不少丹藥。
如果按這樣消耗下去,對方無限重生,靈力無限。而他法力不斷消耗,死一次就是一了百了,那赤目犼就算躺著不動,也足夠把他給耗死了。
他已經大致有所猜測,隻是還沒有想到該如何破局。
每當這個時候,赤目犼都會變得極為狂暴,對他瘋狂進攻。他則保持著耐心,禦風在這巨獸身周的死角中躲避,和它周旋。
他的元神卻在自己的識海中漫步,吱呀一聲推開了一閃古樸破舊,仿佛隨時要掉落下來。
在他的記憶的最深處,這一片地方原本是一片廢墟,隻有一些沒有拆除幹淨的殘垣斷壁。但現在卻到處爬滿了青藤,有了一種春意盎然的味道。
門內雖然隻有一床草席,一個古樸桌案,和一些瓶瓶罐罐之類的舊物,但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無論是在修道上碰到疑惑還是戰鬥中遇到困境,勾誅都會到這裏來尋找答案。
最重要的是那個身著一襲青色長裙的女主人就安坐在草席上。
連菱不像林玫兒那樣喜歡手肘撐在案上托腮,她總是端莊靜坐,最多手指尖繞一繞垂到腰間來的發梢。
這位師尊兼道侶的性子冰清如水,沉靜如蘭,是如他內心不可缺失的依托。
如果他們在現世中相距百裏之內,那這位就是連菱本尊。如果他們相距太遠神識已經無法溝通,那這裏就是連菱的留下的一道分神。
“這是時光術法?”
“嗯,”他識海中的師尊微笑點頭,“赤目犼雙目中的紅光名為歲焰流光。”
“那豈不是凡身根本無法觸及的不可解之術?”
“無論仙凡,法則恒定。”
凡人本身無法觸及時光法則,哪怕金丹三花圓滿也不可以。如果借助仙息,那就等同是仙人在借凡人之手操控時間而已。
但這頭赤目犼雖然隻是一個金丹威能的投影,其本體卻是無極之境中的荒獸,有地仙之能,所以能觸及到時光法則。
這恐怕也是當年秦尊陽覬覦這東西,還煞有介事地寫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的原因。
但不管是誰在操控時光,有多少改變便要付出多少的代價。這便是所謂的“法則恒定”了。
如果說這怪獸能每次被誅殺便回到過往,重新來到自己未被擊殺的過去再次開始,那等同改變已經發生的曆史,重塑時光長河的走向。這要付出的代價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上界的仙人或許有實力做這種事。這個最多金丹初花的投影之身是絕對沒有本錢付出這樣的代價的。那就是說這其中一定有投機取巧之處。
其實勾誅早就發現一個明顯的線索,那就是這種歲焰流光並非無限製地回到過往,而是隻能回到他被歲焰流光所擊中的那一個時刻的。
回到那一個時刻,天地萬物包括赤目犼本身都回歸了那時的狀態。唯獨有一人以及相關之物被改變了,那就是勾誅。他消耗的法力、損失的丹藥可都是實實在在的。
也就是說,最終時間長河中被改變的東西很少,改變也並不大。所消耗的代價極有可能並非是赤目犼,而是他自己付出的。
這讓勾誅心中一亮,終於悟通了其中的關節:“被歲焰流光擊中之後,我其實被卷入了一條歲月長河的支流之中。”
雖然這隻是支流而不是主幹,但如果無限地流淌下去,自然也就成了主幹,那要付出的代價也變成無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