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通往地下的狹小木樓梯。
木板外表發黑,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看上去至少有幾百年的曆史了。
那老者一到晚上就往這裏走,然後消失。
畢竟是人家的私宅,出於禮貌,宋如海他們從來沒有進去看過。
但這個規則,明顯對勾豬不合。
他是賊。
勾豬緩步往下,即便他輕功不錯,這些木頭也免不了發出吱吱格格的聲音——它們實在太老舊了。
盡頭果然有微弱的白色靈光,就是這種光,從這裏射出,在木屋中反射,所以才會有木屋的微亮。
盡頭的微光之後是一扇簡單的木門,門縫裏有更多的光透出,還有著沙沙摩擦的聲音,仿佛是那老者在摩挲著木料。
“這老前輩,大深夜還在磨木頭,真個是勤勞得緊。”勾豬摸了摸下巴,對老前輩讚賞有加。
勾豬本想靠近門縫瞅一眼,但他的臉還沒有碰到門縫,就被那種白色的靈光給阻擋住了。
顯然這隻是一種普通的阻攔禁製,和玄門江湖上布置的觸之則傷或者觸則引爆的殺人禁製不同。
這個禁製,隻是一道門鎖,並不傷人。
“禁製鎖?”勾豬微微一笑,歪著頭揣摩,“有點意思。”
勾豬用手輕推,隻感覺這光影透出一種強大無比的斥力,讓他無法前進分毫,手一縮,這種力道就消失了。
他對所有的鎖都有興趣,這是賊的本能。
他隻畏懼那些玄門中能讓他受傷的禁製,而這種僅僅阻止自己通過的“鎖“卻讓他興致大起。
嚐試去開啟這種鎖需要大量的時間,但值得去試。
一個人如果有隱秘的不想為人知的東西,那麼他就有弱點,就能被控製。
勾豬的目標很簡單,隻要找到老者的弱點,就有辦法過橋。
勾豬微微一笑。
第二天,五座橋全被毀了。
自然是勾豬的傑作。
這並不難,在橋頭把所有的繩索砍斷即可。
宋如海等人也不再闖關了,都待在峽穀邊自行打坐修煉。
老人到峽穀邊行走了一番,眼中露出驚奇的神色,然後乖乖地拿著柴刀,去樹林中砍藤結繩去了。
要把五座橋都修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足夠花去好幾天的時間。
平時忙碌的木屋裏空空蕩蕩。
勾豬坐在了晚上遇到的禁製麵前。
這老者真是小心,有了禁製不打緊,他居然又上了一把鎖!
對付這些玄門修士,一把鎖有什麼用?
其實更脆弱的,是木門。
力氣大一點的壯漢,對木門踹一腳就開了。
這老者上鎖估計也隻是象征性的,想法大概是:這是我的私人空間,在這裏閑逛的家夥,懂禮貌的人便不要貿然闖入了。
但凡有了鎖,勾豬的偷竊病就發作得更厲害了,簡直是百蟲噬心。
但首先要突破這層禁製。
他完全感覺不出對方的境界,隻能感覺到,這層禁製堅不可摧,遠遠超過了鐵板或花崗岩的硬度,這種禁製絕不是他這種境界的人能設置的。
稍微一觸,勾豬就能感覺到這禁製上的磅礴真氣。
但開啟一個禁製,卻隻需要少量的真氣。
這就像鎖可以很重,鑰匙卻總是很輕。
前提是,掌握正確的開啟方法。任何真氣都是陰陽二氣被人修士操控凝煉而成,這種禁製也總是留著微妙的鎖孔,隻要恰當組合陰陽二氣來開啟,人就能通過。
隻不過所謂的恰當組合,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很難了。
如竊賊開鎖一樣。
需要不斷地把銅絲改變彎折的形狀,試探鎖孔需要的正確組合。
需要耐心、經驗和時間。
勾豬感覺到,禁製這種東西也是一樣的,需要小心翼翼地凝煉出各種組合的真氣,隻需要極少的量,耐心地試探禁製的反應。
好在這個禁製極為安靜和堅固,不是那種活躍暴烈的禁製。否則一旦試探出錯,當場就引爆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