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大漢看到勾誅劍勢來得猛烈,不敢怠慢,連忙橫劍格擋。鐺地一聲,刀劍相交,他卻看到對方空出的左手手心白光一閃,多出了個黑色的方物,隻有巴掌大小。此物入手,勾誅二話不說,將東西一丟,往這大漢頭上砸來。
那東西感悟之下,並不十分沉重,其上靈機也有限,似乎不是什麼厲害法寶。但勾誅忽然將真氣往其中一注,這塊黑色方形之物頓時變大,轉眼已經有一個枕頭大小。那黑衣大漢躲閃不及,正砸在頭上。他雖然是體修,筋骨強健,頭皮如鐵,但也承受不了這至少幾千斤的一砸之力。隻聽嘩一聲,頭顱粉碎,腦漿血汙崩裂一地。
勾誅將真氣一收,隕鐵定方硯頓時憑空消失,也隨之被收入到了他的仙荷之中。
眼看店中兩名打手瞬間殞命,店掌櫃非但不驚,發而是淡笑著向某人傳音道:“王長老,你要辦的事我已經給辦了,還死了我兩個夥計,你說怎麼辦?”那王長老在遠處,傳音回應回應道:“不就是兩個夥計嗎?大夫人高興了,再給你十個又如何。和你說定的那筆錢,一分也少不了你的。”
勾誅拉著依然懵懂的黃璐衝到外邊,這時候卻如早已準備好一般,嘩然一聲湧出數十人,看這服飾,全都是五行宗雲天堂的築基弟子。為首的一名青袍老者,須發潔白,麵色卻是圓潤緋紅如童子一般。他縷著胡子笑道:“兩個小娃兒真是膽大,連我雲天堂的店也敢打劫?還殺了店裏的夥計,你們還是乖乖伏法吧!”
到這裏勾誅也明白了,剛剛那個店掌櫃早就和這些雲天堂的人勾結。所作所為,便是逼迫他出手殺死店中的打手。這樣他們用留影玉簡留下證據,再由雲天堂的這名老者出手來抓捕他們,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
否則的話,以他們翠玉宮內門弟子的身份,若是在這被無故抓捕,雲天堂也不好向自己的後台老板五行宗宗門交代。
隻是他實在想不通,他隻是第一次來雲天城,黃璐也是如此,為何這些雲天堂的人一開始就刻意針對自己?難道他們和雲天城古氏相互勾結?但他又早就聽說,雲天城蘇氏和古氏當年為了爭奪五行宗的傳送陣的管理之權爭得死去活來,仇恨極深,為什麼這兩夥人居然會聯手?
白發長老氣息晦澀,一團冰冷,至少是一名虛丹道人。勾誅知道萬萬不是此人對手。他正想要將手中鳳血鳶拋出帶著黃璐一起溜之大吉,卻隻見這老頭微笑之間,一股冰涼的坎水真氣一動,空中憑空就聚出了兩團人頭大小的水球,如氣泡一般懸浮在空中。然後啪啪兩聲,這團水竟然如章魚一樣貼在了他臉上,將他的整個人頭都裹了進去。
正是五行宗的水遁神通水球術!
勾誅不知道黃璐如何,他自己隻覺得雙目一蒙,一股冰涼的水直湧入口鼻。自己無論是抓、摳、跳、滾,不管如何動作,這團水都緊緊地裹住了自己的頭部,死活都不能擺脫。他憋氣不住,隻得大口吞水,但始終不得呼吸。不一會兒,他意識漸失,終於昏了過去。
……
蘇家棲鳳樓,時近黃昏。
樓上風大。蘇家家主蘇琅的夫人王姝華,身著錦繡天藍白鳳襦裙,肩批一件淡紅牡丹霞帔,推門進屋。
屋中桌案之前,已經端坐了一人。此人一身寬大的淡青色錦袍,頭戴白玉偃月冠,容顏蒼老,正是剛剛出關的蘇家家主蘇琅。他似已經在此久等了,一見夫人到來,就沉聲問道:
“我剛一出關,就聽聞有幾個翠玉宮的內門弟子在本城失蹤,是你讓人拿了?”
王姝華冷冷一哼,說:“幾個下宗的築基弟子而已,也值得你提?”
王姝華生性冷傲。在這雲天城中,除了古家常常和他們作對之外,蘇氏早已無有敵手。她也近乎將半個雲天城都看成了自家的產業。
她身為五行宗雲天堂堂主的夫人,在自家產業上收拾幾個下宗的小子,她根本就不覺得這事還需要她家男人過問。
蘇琅這個人行事小心謹慎,有時謹慎得讓她厭煩。她深知這事如果和他商量,他十之八九又會畏首畏尾。好在這段時間蘇琅一直在閉關,家中俗事都是她在主持。
隻是沒想到蘇琅剛一出關便得知了這件事。想來蘇家二妹蘇玨一直在監視著自己,一點雞毛蒜皮便會打小報告吧。
蘇家還有個三弟蘇玄璧,現在還翠玉宮任代藏寶長老,這人表麵諂媚,實際恐怕也和自己不對付。
這屋中除了桌案座椅之外,隻有一張雕花大床。床上錦被之中躺著一個少年。隻是這少年麵容枯瘦,猶如一具幹屍一般,雙眼睜開,直呆呆地望著床頂。他正是蘇家長子,名為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