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兒,可藏好了,我來找了!”林下鬆握著夏柳風腕子的手,邊說邊往下滑,勁道不輕也不重,將將讓人感覺到,若有若無地貼身往下,輕輕落到她的腰上。夏柳風登時倒吸一口氣,血氣一翻就往上湧,把臉衝得通紅,但覺那雙手所握之處如壓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燙的她全身都要燒起來。她此刻是腸子都悔青了,怎麼就找了這麼個借口,豬腦子說什麼搜身!
“豬兒不是最伶牙俐齒的嗎,怎麼不說,嗬嗬…”林下鬆似乎很滿意看到夏柳風這個樣子,把嘴湊得更近,對著她的領口往裏邊灌熱氣:“…也不叫啊?”
“叫什麼叫,荒郊野外的,叫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還不如省點力氣…”夏柳風心裏想著卻沒能耐開口,她狠狠吸著一口氣,縮緊腰腹,覺得這樣可以離那魔爪遠一些。忽然全身一抖,林下鬆另一隻手也貼了上來。
林下鬆不急不緩地握著夏柳風的細腰,細細密密摸了一圈,仔仔細細又摸一圈。夏柳風還是女兒家,她的腰哪裏被人這樣碰過,隻覺腰上熱乎乎癢蘇蘇,心好似猛地被人往上提了半截,又似有些麻麻的小蟲兒往心裏頭鑽,說不出的滋味,感覺十分怪異。攪得她不知是想要還是想叫,是笑還是哭。
“好!”就在腰上的手要繼續往上時,夏柳風決定坦白從寬,咬牙說道:“包袱,在包袱裏,那邊棗紅馬上。”一滴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滾下來。
林下鬆停住,輕笑兩聲,卻不收回手,反而將頭擱在夏柳風肩頭,似是極戀眷地又摸了摸,才惋惜道:“豬兒好身段,可惜青天白日,荒郊野外的,改天吧。”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等話落音,已經到了棗紅馬跟前,一把扯下馬上的包袱,展開扇子擋住口鼻,細細去找,不再理會這邊。
夏柳風總算長吐一口氣,看林下鬆分心去找玉,不再出聲,凝神自救。
她的武功敵不過人家,可是論起識毒用毒,點穴解穴,林下鬆可遠遠不是她的對手。夏柳風本天資極高,就一個懶字,但凡要吃苦流汗的她便想方設法逃開,是而這些年的功夫練下來,還隻能上個房揭個瓦什麼的,十有八九還失腳踩空。可若是她感興趣的,卻能卯足了勁兒下功夫,沒幾下子便一日千裏,就連她師父也自歎不如。隻是能提起她興趣的東西實在太少,好在太少不等於沒有,這解穴與用毒就是屈指可數的愛好之二。她識毒極準,隻憑眼看鼻聞就能斷出平常毒物,閑來無事她自己還搗鼓出了一些防毒防藥的丸子,這就是她幾次未中迷香的緣故。而這點穴解穴,她也頗有心得,隻是需要內力,就她那薄如蟬翼的內力,所費的心神就要更大些。
等林下鬆誌得意滿地舉著小豬玉佩折身而返時,夏柳風已經整甲以待。
“敢搶我的玉,要你好看!”夏柳風心中怒道,方才是太倉促,她的毒用得有些沒有特色,這下可不一樣了,“走近點,近點,再近點…”夏柳風看著林下鬆越來越近,心下狂喜,方才受的辱她要一並討回來。林下鬆沒有覺察,笑顏如花地靠近她,夏柳風沉下氣,藏在袖中的手暗暗蓄力,她要一擊即中!
突然林下鬆停住了,似是覺察出什麼,微微側了側頭,轉臉朝夏柳風一笑,陽光正好明燦燦晃下來,晃得夏柳風眼前金亮亮一片,等她眼前清明過來,林下鬆已經跨上她那匹棗紅馬,飛馳而去。
樹蔥蔥,草離離,頂頭太陽正燦爛。
夏柳風全身鬆弛下來,沒有動,呆在原地望著白衣紅馬翩馳遠去,心裏由極緊張一下子放鬆下來反倒有些空空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