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之謙,你沒事吧?”銘彥一臉憂心忡忡看著這個從回來後就麵若死灰再也不肯開口的男人。
其他受邀的賓客陸陸續續的被帶進來,花廳裏漸漸變得熱絡,總有些詫異的神色越這邊飄,隻是都自重身份不好意思隨便發問。
銘彥心裏越來越忐忑不安,看之謙的神色卻像是什麼都看不到,沉靜如水,水波不興。
這不正常,太不正常,這個一貫如此敏感的男人!
又等了一陣,卻見煙茗急匆匆跑過來道:他家公子偶染風寒,今日的茶會怕是開不成了,隻得向各位公子奉上二兩新茶聊表歉意。
眾皆嘩然,一時間關切詢問之語不休,煙茗疲於應付,一個頭倒有兩個大。
“你,是叫煙茗嗎?”很是清亮的聲音,不很響,卻入耳動心。
“是,這位公子是?”煙茗有些疑惑,他一般很少隨公子出門,杭州城裏知道他名字的人應該不會太多。
“鄙姓何,名之謙!”
“哦……噢!”煙茗一聲驚呼,忽然意識到失禮,臉色驀然變得通紅。
那天,想要參加茶會的拜貼像雪片一般到,景徹懶得去看,便讓他來念,直念到‘何之謙’這三個字……
當……一聲,景徹手中那隻青瓷蓋碗竟直直落地!
到現在他都記得景徹當時的眼神:驚異,喜悅,惶恐,迷惑……
“你家公子到底得的什麼病?”之謙溫文細語。
“風寒……”煙茗有些呐呐的,眼前這人明明是初相見,卻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似的,別有一份親切,竟讓他不忍心說謊。
“你騙我,風寒沒有這樣子咳血的。”
方才,他看到景徹唇邊的血,紅中帶紫,不是尋常顏色。
“這……”煙茗一時無措,攪起衣角。
“他,還是不喜歡吃藥麼?”
“啊!你怎麼知道!”這下子,真是吃驚不小,景徹抵死不肯吃藥這事,連老爺,夫人那裏都是瞞得水泄不通,這人是誰?
之謙無奈歎息。
“生病了就要吃藥!”某人義正詞嚴的
“不要啦,很苦啦!反正熬一熬病也會好,做什麼要吃那苦東西?”眉頭皺得死緊,很有骨氣的別過頭去。
“你聽話啦,這藥裏我加了甘草,不是很苦的。”軟化中,做好做歹。
“不要!”勉強聞了一下,又斷然的拒絕。
“乖,你嚐一口試試看!”滿頭大汗中。
“不要!”
“不喝就算了!”最後一招,殺手鐧!
“哎……我喝,我喝還不成嗎?”愁眉苦臉的,咽下一口,忽而又展顏笑開來道:“還是好苦,之謙,你喂我好不好?”
“那有這樣的?”
“我是病人嘛!”
……
“你可試著,將藥做成丸劑,藏在蜜醃的金絲小棗裏哄他吃下去。”想當年屢試不爽的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