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其實平心而論這篇文章已經不能算作是悲文,我本來以為會很悲,可是現在回頭看卻不如想象。真正的悲文要更現實,更傷害,更犀利,更無奈……
這一次本是想下海的,寫到後來又放棄了,因為我的腦海漸漸被四個字所占據,那就是——君子如玉!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似玉一般通透,似玉一般堅韌,似玉一般孤潔……
他們的驕傲,形於內而非發於外,沒有一絲淬利的光,柔和卻剛烈,溫文有禮卻又無盡疏離。
雍容自若的神采,豁達瀟灑的風度,不露鋒芒,不事張揚,無大悲大喜,無偏執激狂,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任何縈絆的,除非,遇到了那命中注定的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因為除此以外沒有任何鍾心之想,整個世界都淡去,天地也不過是這一個人的天地。
如何可以不深情?如何可以不沉溺?
他們相對於彼此都是如此唯一的存在!
到最後其實也有很多的方式可以讓故事更慘烈,但我都放棄了。這一次弱化了現實的壓力,美化了身邊的所有的人,因為我被這份美麗感動,並相信大家都會被感動。
到最後還能死在一起,已經不能算是一出悲劇,更幸而還能得到友人家人的理解,已經近乎是一出喜劇了。
其實生也不是不可以,但與其苟且而活,不如更幹脆的死去,如此,才是玉質的男子。
的確,他們不必理會世人的目光,但驕傲如斯,又怎麼願意忍受小人的非難?
有時候死亡並不是那麼可怕的事情,毫無尊嚴的活著,去過自己全心厭惡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自然,之謙可能想得太多,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想太多的人,性格決定了命運。
不過他的剛烈,也成就一種美,毫不拖泥帶水的爽快。
要麼給我全部,要麼全不接受。
他所要求的生活不僅僅是愛情!
我是一個喜歡想很多的,所以常常會在文章裏隱藏一些不純粹是愛情的東西,而《寂寞》我所關注的是距離與犧牲。
等級,連同門第,種族,血統……通常都混合著歧視,壓迫與隔離,是我認為這世上最殘忍的東西。人生而不平等,這已經是無可改變的現實,若是後天再不允許人改變,那又該是怎樣的悲哀?
所以我喜歡更跳脫的時代,喜歡一切皆有可能,當每個人的□□已經不一樣,至少要允許人去追趕。
究竟要怎樣的差距是人力所不可挽回的?
究竟一個人的犧牲應該到何種程度為限?
對於之謙來說,他與景徹的之間的鴻溝,至少在他那個時代是無法靠一代人來抹平的。
這是很無奈的一件事,你與他並沒有什麼不同,差距卻在出生時已經確定。如果他是一個可以軟弱認命的人,那或許會認可這種差距,很可惜他不是。
可能有很多人會認為,之謙愛景徹不如景徹愛之謙那麼深,那麼純粹與坦然;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他們的□□不一樣,他們的歸宿也會不一樣。
王景徹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可以回頭,隻要他回頭,他還是翩翩濁世的佳公子;但之謙不一樣,他走出那一步,就是一生一世。
而更悲哀的是,當他跨出那一步,他的未來將由景徹來決定,他的地位,他存在的價值都將取決於另一個男人的認可,而這正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或者你會說,之謙應該相信景徹的真心,在這段感情裏景徹也同樣的有犧牲。
可是一個人在明確的知道自己不會掛的情況下放言他不畏死,和一個人在踩在刀尖上說他要誓死相隨……
我不會否認第一個人的真誠,但同時,大家應該都能看得出其間的差別。
所以麵對無可挽回的距離,他選擇犧牲一些,但拒絕放棄所有。
畢竟他是個男人,俯仰於天地間,當能得頂天立地。
假如故事的最後,之謙放棄一切隨景徹進入王家,委曲求全小心伺候公婆,逆來順受於其它姬妾的欺辱……
自然,他們也是在一起了,但我卻會認為這是一出可列驚恐級的悲劇!
我拒絕看到這樣的男人,我甚至拒絕看到這樣的女人。
最後解釋一下文章裏沒有點明的一些事,可能有人看出來了。
其實之謙在看到那張藥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景徹的病情了,他讓煙茗去要一幅字,這是為了保障他在景徹去世後的利益,他年紀還小,失了主人,景徹的心沒那麼細,可能不會為他考慮出路,所以先要一點值錢的東西在手,總要好一點。
他給青青的盒子裏,是景徹當年送他的黃金,他死了,青青沒有後嗣,家產會被同宗的叔侄們瓜分,隻有黃金才是可以私自保留下來的。
他一直等到吳王到杭州才去找景徹,因為吳王是景徹的好友,會遵從他們的期望,而且他也有足夠的權勢去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