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3)

我緩緩睜開了,眼前的光線有些刺目。

“你醒了?”恍恍惚惚,眼前似乎站了一個人,我努力地睜開眼睛,終於適應了眼前的光線,看清了眼前的這個人。

是個年輕的男子,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紀,身材修長,一襲月白色的長衫,腰上別著翠綠色的美玉,向上看去,便是一張絕世的容顏,一雙眉目清秀細長,宛如一幅山水畫,鼻翼高挺,薄唇勾勒著淺淺的笑意。

“我……”我動了動,想起身,不料左腿處很是疼痛,動彈不得。

“別動,好好養著。”那男子聲音溫潤,如同茶水般。

“謝謝你救了我。”我想起中箭那夜昏迷之前,我聽見了馬車的聲音,大概就是他救了我。

他走過來,俯下身,替我蓋好被子:“你傷得很重,大夫說你的傷口很深,必須要好好靜養,對了,你餓不餓?”

其實我沒有什麼胃口,我的腦海裏還是慘白的月光,銀色的長劍,以及……爺爺自殺的場景。但是,我要活著啊,我下意識摸了摸幹癟的肚子,對他點點頭。

他笑了笑,退出房門去,很快端著一碗粥回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我,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要喂我,我急忙用手去接碗:“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我來吧,你傷那麼重。”他把碗向後移了移,沒讓我碰到。他把勺子放在我嘴邊,我張開嘴吃了一口,想起來,他是第一個喂我吃飯的男人,我的臉不禁有些發燙。

每一勺,他都吹涼些了才喂到我的嘴邊,一口一口,溫柔得如同春日裏的一片柳絮,我的眼睛開始發酸,爺爺死了,這個世上我便沒有了親人,誰還會對我好呢。

“怎麼哭了?”溫熱的手指觸摸到我的臉龐時,我才知道自己已經流淚了,我向後躲了躲,避開了他的手。

他見我避開他,自然有些尷尬,所以縮回了自己的手,從袖裏拿出一塊錦帕遞給我,我接了過來,擦了擦眼睛,可是越擦眼睛越難受,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坐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沒有問我為何哭,隻是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我不知道我失去了爺爺我該去往哪裏,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我要為爺爺報仇,可是我卻對那群喪心病狂的黑衣人卻一無所知,我怎樣才能找到他們的線索,這是個難題。

記得曾經我問過爺爺,什麼是江湖?爺爺告訴我:“有仇恨的人才有江湖。”那麼,現在的我,有了仇恨,是否也踏進了江湖?

“我的爺爺死了,我沒有家了……”我向他袒露心事,因為現在的我萬般無助。

拍打我肩膀的手停住了,他頓了一會說:“我帶你回家。”

這一刻,我的心似乎劃過溫熱的暖流,我看著他的眼睛,我們四目相對,眼前的這個陌生人,卻成為我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

就在這時,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少莊主,少莊主!”

“進來。”說罷,他便站起身,一個小廝走進來,慌慌張張地對他說:“少莊主,老爺來信了,說我們再不回青羽山莊,他要派人來抓你回去了!”

“我在外周遊也夠開懷了,那就即刻啟程吧,”說罷,他回過頭看看我,又吩咐小廝道,“你去叫兩個丫鬟來給這位小姐穿衣。”

“是,是。”小廝退了出去,房間裏又隻剩下我和他。他是什麼青羽山莊的少莊主,又是丫鬟又是小廝,想必家世很好。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他衝我笑笑,眼睛半眯著。

“我……”我不能說我叫蘇小溪,黑衣人一定調查過我的名字,而爺爺給我易容,黑衣人不知道我長相,可是名字我還是用化名為妙,我清清嗓子:“我叫鳶尾。”

雖然爺爺也教過我四書五經,可是一時間,我也取不出什麼動人的名字,隻好用爺爺平時最喜歡的鳶尾花做名字。

“在下是青羽山莊少莊主顧翌晨。”水墨畫一般的眼睛裏寫滿了無限的溫柔,我被那一潭黑色一點一點吸了進去,竟然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