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月瀆卿冷著臉,走過去揚手一甩,一記耳光響徹大殿,“恬不知恥!”
小怡,也就是從卿王府中莫名消失的月瀆怡,她捂著臉,先是怔愣,然後笑了笑,仰起臉看著月瀆卿,倔強反問,“我哪裏不知恥了?我一是清白之身,二是自願入宮,三是皇帝親封,我有什麼可恥的?”
“住口!”月瀆卿眼色冰冷,“你已嫁作人婦竟還敢入宮為妃,還是入你父皇的後宮,你不但犯下欺君,你這也是亂倫!”
“亂倫?”月瀆怡卻笑了,眼底彌漫起一股刺眼的仇恨,“這不是更好?我還就怕他不亂呢!到時候,我就可以指著我肚子的孩子告訴全天下人!這是他和他女兒的亂倫孽種!”她笑的燦爛,“這可要比殺了他還來的更妙呀!”
月瀆卿眯起眼睛,“你瘋了!”
“我是瘋了。”月瀆怡笑得花枝亂顫,往日溫順的眉目此刻隻有生硬的名為仇恨的冰冷,“作為月瀆怡的我是瘋了,但作為琴妃的我可沒瘋,我知道我要做什麼。”
“你要做什麼?”
月瀆怡眼角一挑,目光近乎詭異,說,“我要報仇,我要殺了狗皇帝為魅哥哥報仇!”
“簡直胡鬧!”月瀆卿動了氣,厲聲喝斥,“這仇也是你能報的?你是什麼身份,你以為你報了仇你可以跑的掉?”
然而,月瀆怡卻無畏,“跑不掉就算了,反正我也從未想過活著回去。”
“你!”記憶中的溫順女孩已經消失了,眼前這個帶著複仇近乎瘋狂的女孩,月瀆卿竟一時無語,他為之氣結,伸手一把扯住她,“跟我回去!”
然而,她另一隻手卻是刀光一閃,一柄匕首便自橫在脖前,她眼珠子深黑地看著月瀆卿,說,“哥,如果你阻止我,我就自刎在你麵前!”
“你威脅我?”月瀆卿冷冷看著她。
“這不是威脅。”月瀆怡安靜下來,“我隻是希望哥可以成全我。”
“成全你?”月瀆卿冷笑,“成全你去送死?”
“我要報仇。”月瀆怡目光堅冷,“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很久,月瀆卿放開她,問她,“值得嗎?納蘭魅值得你如此不惜一切嗎?”
“值得。”月瀆怡臉上有種柔情,“隻要是魅哥哥,什麼都值得。”
月瀆卿看著再度沉默很久,問,“你入宮是镹兒的主意嗎?”
“不是,是我自願的,與任何人無關。”月瀆怡搖頭,“镹兒之所以幫我,是我以死相逼,他不得不為,哥你不要為難他。”
“你又是何苦。”月瀆卿幽幽歎了口氣,臉色卻緩了下來,“他不過武功盡失,值得你配上一條命嗎?”
“這次是武功全失,那下次呢?”月瀆怡問月瀆卿,“他會放過魅哥哥嗎?他連你這個親侄子都不放過,我怎麼相信他會放過魅哥哥?”她眼前逐漸泛紅,“魅哥哥夠苦了,我不想再看到魅哥哥這麼辛苦,隻要這個皇帝死了,月瀆透登了基,镹兒就是新任國師,魅哥哥就自由了。”
月瀆卿再無言,轉身準備離開,走到殿門時,月瀆怡叫住他。
“哥,不要告訴魅哥哥我的事,哪怕我死了,也不要告訴魅哥哥,我不想他自責。”
回到卿王府,飯堂裏還亮著燈,已冷去的酒菜,桌邊坐著焦慮的人,一襲湛藍的衣袍,他時不時朝著漆黑門外看幾眼,眼下的血記在燭光中映有一種別樣的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