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眾賓客漸漸散去。臨走前,幾位大家小姐都不忘向新人表示祝福。冷寒衣心知自己身份地位不及她們,因而姿態格外謙遜。而這幾位小姐,無論她們心裏是否接受冷寒衣這個新娘,但到底都是懂禮數的人,說了幾句恭喜的話就離開了。
不過,卻不是賓客都如此,有位小客人卻吵著始終不肯離開。
“我要娶新娘子姐姐,她和仙女一樣漂亮!”
小客人哭喊著說道。
冷寒衣回頭一看,竟然就是白天那個胖胖的小男孩。
“他是誰家的孩子?”冷寒衣回頭問葉辰。
“李儒的孫子。”說著葉辰伸手指向不遠處,冷寒衣一看,果然見李儒正站在小男孩背後,試圖用小玩意哄他。
“難怪上午時沒人敢說這個孩子。”
兩人正說著,小男孩突然跑到冷寒衣麵前,“姐姐,你不能嫁給我嗎?”
冷寒衣淺笑,搖了搖頭,“不行呢,他不允許。”說著,她伸手指了指身邊的葉辰。
小男孩一看葉辰,又氣又怕,敢怒不敢言,眼珠在眼裏溜溜轉也不敢哭出來,最後實在忍不住嚎啕一聲跑向他爺爺。
“看樣子你長得很嚇人呀,葉先生。”冷寒衣調侃道。
“隻要葉太太不怕就行。”
說著,葉辰牽著寒衣走到園中僻靜處。
“現在,終於是我們自己的時間了。”
葉辰攬著冷寒衣的腰,站在庭院裏,感受著夏夜微涼的風。
冷寒衣淺笑著依偎在葉辰胸口,輕輕吐了口氣,“都累了。”
葉辰側首看著冷寒衣,帶笑的目光裏摻著一絲不懷好意,“那我們回房去?”
冷寒衣知道葉辰的意思,臉一紅,急忙拉著他的胳膊道,“哎呀,不急……”
“不急什麼?”葉辰故意逗弄。
冷寒衣白了他一眼,幹脆背過身不看他。
葉辰嘴角一揚,就勢從背後擁住她,二人便坐在園中的長椅上,安靜地看著夜空。夏風輕柔,星辰靜謐,竟像極了永安穀的星夜。
“沒想到在城市裏也可以看到星星。”冷寒衣窩在葉辰懷裏,喃喃說道。
“以後我們可以經常看。”
“嗯。”冷寒衣仰著臉,聲音變得低啞,“你說姥姥知不知道我嫁給你了?她臨死前那樣艱難都想我過的好點。”說完,眼淚便自眼角流下,滑至葉辰的襯衫上。
葉辰將冷寒衣整個擁進懷裏,輕柔愛護。“那我們去永安穀告訴她。”
冷寒衣抱著葉辰的胳膊,第一次那麼依戀他,像個孩子一樣。
夜終是深了,用人來催二人進屋。
“我抱你。”
“啊?”冷寒衣看了看用人,小聲道:“不用了。有人呢。”
然而葉辰完全沒有顧忌用人在場,兀自把冷寒衣抱回了屋,留下年輕的用人吃驚地張大了嘴。
“原來二少爺這麼溫柔。”用人邊幫冷寒衣換禮服邊呆愣愣地說,“一點不像外人說的那麼凶,害得我一直不敢來這邊做事。”
用人是個名叫小琴的年輕姑娘,平日膽子小,做事又有些呆笨,總少不了被資曆長的人數說,因而當聽人說起葉辰冰冷不讓人接近,便從不敢到葉辰這邊,生怕一不小心做了錯事被罵。今日因為其他人都去招待賓客了,所以她一早就被差遣過來幫冷寒衣更換禮服什麼的。
冷寒衣坐在鏡前,從鏡子裏看著葉辰,笑道:“他們沒說錯,他確實凶得很呢,剛有小朋友都被嚇哭了。”
麵對冷寒衣的譏誚,葉辰抱臂環胸,處之泰然,完全不理會,一副她損任她損的態度。但小琴卻急忙解釋,“怎麼會,二少爺對您這麼溫柔!”
冷寒衣的頭發已經散下,纖長的手指輕輕一繞,發絲便纏在指上,輕柔嫵媚。她看著小琴,幾乎要笑出聲,道:“不信去問問白饅頭,每次見他都像見了老虎。”
“這……”小琴尷尬不已,白饅頭怕二少爺這件事葉宅內人盡皆知。她看了看葉辰,一臉抱歉,“二少爺,我……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