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多愁的古田(1 / 2)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古田就常常的睡不著覺了。莫名其妙的“愁緒”讓他夜半難眠,這並不能說明他已經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相反,他還是一個有著堅定意誌的有誌青年。隻是,命運的突然的轉變,還是讓他有點兒無所適從。那時,他在上中學,一心隻顧著學習,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可自從退學回來的幾個月裏,現實生活裏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也有一些事情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他無法想象的。就連現在,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他常常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想那麼多?而他心中的理想和希望又開始在現實麵前變得那麼的軟弱和無助,迷茫和困惑始終籠罩在心頭。未來,他的出路又在哪裏?

他常常在想,自己的將來,會不會有一天也要和他的三根叔一樣,為了家庭,出賣自己的體力,每天爬上高樓大廈,混著水泥石灰漿,當一名普普通通的建築工人,隻為了生活而生活。可這樣的結果,心裏又是多麼的不甘心啊!

現實呢!他現在已經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中國農民了。每天天剛亮,他就得出地幹農活,家裏的所有農活他都要扛著了!他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公子哥或學生時代了,那周末還可以回來睡個懶覺,已經成為奢侈的過去。但這條路又能走得通嗎?祖輩父輩世世代代都是農民啊!也沒有見過有什麼發展的前途,反倒代代都過著窮日子。而擺在他眼前的是,一年到頭,農民辛辛苦苦的忙活了兩季水稻,除了上交完“國稅”公糧,剩下的也就基本夠全家的口糧。何況,這還沒算上化肥,農藥,種子和其他的費用支出呢!這樣種田,實際上年年虧本啊!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土地就是農民的全部,既然你都已經決定回來當農民了,你就要老老實實的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裏細摸著。

然而,這樣的日子實在不好過。雖是自己自願回來當農民的,也曾做好了心裏準備。可現實和理想總有差距,自己也開始對曾經的幼稚的想法而感到可笑之極。現在,最可怕的不是物質生活的匱乏,而是精神的缺失!讓你看不到未來和出路在哪裏。

好在這段時間裏,麥萍每周末回來,還能給他帶回了一些“過了時”的報紙或書刊雜誌,雖不齊全,也不至於整天都在田裏操磨著,比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目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強多了吧。

這樣,他每次盼著周末的到來,就好像小孩子盼著過年的心態一樣興奮。這既是強大勞動後的一種解放,也是自我的一種精神寄托。何況,能在自己的知己麵前談天說地,有一個人理解自我內心的苦悶,這樣純粹的偉大的友誼也給他帶來了一絲絲的光和希望。更重要的是,我的內心裏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強流”,他不甘心就這樣自我和外麵的世界完全封閉了起來。

周末的一天中午,古田像往常一樣,趕到浪花村小學的校園裏,和麥萍見麵。

“你現在能完全適應了農民的生活嗎?”麥萍關心的問道。

“也不懂怎麼說,倒是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規律,可家裏瑣碎的事情也確實很多,每天重複著,忙碌著,再也沒有自己的空餘時間來做其他事情或者想問題了,這才是讓我最苦惱的。”古田隨意的在校園的林蔭下走著說道。

“那你就這樣屈服了,甘心情願去做一名和廣大農民一樣的耕夫農婦了?”麥萍滿懷意見。

“最起碼現在的我,還是沒有能力改變現狀,這也常常的讓我失眠了,我也很苦惱,很迷茫,看不到未來的路在哪裏?”古田痛苦的說道。

“可你也不應該就這樣甘心的安於現狀,你和農村裏的那些農民不一樣,你有知識,有文化,還應該有自己獨立的思考,日常生活的瑣碎事兒不應該成為你浪費時間的借口。我們偉大的文學家魯迅先生曾說過: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隻要願擠,總還是有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珍惜時間,越是苦惱,迷茫,無助的時候,更應該花多一些時間看一些書,做一些實事,不要讓最美好的青春時光荒廢了,真正讓精神不再迷茫。這樣,也許會對你有所幫助。”麥萍誠懇的說道。

“嗯!你說的不完全沒有道理,我也嚐試著複習功課,可心就是靜不下來,老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兒所占據著。”古田憂鬱著痛苦的說道,“也許,你沒有處在我這樣的環境裏,你無法理解我的痛苦,我的處境,這不再是貧窮和饑餓所帶來的痛苦,而是徹徹底底的精神上的痛苦,這比饑餓更可怕。”

“或許,你說的不也完全沒有道理,我確實沒有經曆過你這樣的家庭處境。”麥萍倒是隨意著勸慰他說道,“我前幾天,在雜誌上看到這樣的一個故事:有一個年輕的小和尚,每天勤勤懇懇的工作,雖解決了溫飽的問題,可他就是一個平平常常的人,再也沒有其他更大的成功,這也讓他很苦惱和迷茫。於是,他跑去問他的師傅,他說他已經很努力了,可為什麼他就達不到自己所期待的成功呢!老和尚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叫他拿了一個大碗過來,讓他去把核桃拿過來,讓他裝滿他麵前的這個碗,小和尚一下把核桃裝滿,等到再也裝不下的時候,老和尚問他,還能繼續裝嗎?小和尚說裝滿了,再也裝不下了!老和尚再交他把大米拿來,透過縫隙,繼續往碗裏裝,等到再也裝不下了,小和尚對他師傅說,碗裏已經裝不下任何東西了!他師傅問他,確定滿了嗎?小和尚肯定的說,滿了!於是,老和尚叫小和尚那一瓶水過來,讓他往碗裏倒,水還能繼續裝進碗裏,等到水溢了出來,老和尚再問,這次碗裏真的裝滿了嗎?小和尚再也不敢回答了,因為他不知道他師傅還能把什麼裝進碗裏。老和尚笑著說,倘若你再拿一包鹽往裏麵倒進去,還是能繼續裝下去的!相反,如果你首先把鹽往碗裏裝滿了,你還能把水,大米和核桃都往碗裏裝得進去嗎?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你自己的人生,是選擇先裝核桃還是鹽,取決於你自己,如果你平常都讓一些小事情占滿了你的時間,試問你還有時間做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嗎?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為生活的瑣碎事情而耽誤了你的學習,不管你現在是在學校裏,還是回來當了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