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鷹連忙道謝,帶著黃小牛進了仙殿。濃烈的藥香撲鼻而來,在一張大床上,左魚兒披著雪白的長衫坐在那裏,看似已經和沒事人一樣了,隻不過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彭鷹見狀這才略微放心,鬆開手讓黃小牛撲到左魚兒的床邊,目光一掃,忽然愣了愣。
除了左心守、五峰峰主之外,角落裏還站著玄雀堂主藍笑風,而令彭鷹心神恍惚的卻是在左魚兒的床角站著的那個黑衣少女,她默默的站在那裏,臉上仍一如往昔的冷淡,隻是雙眼中卻滿是擔憂之色的看著左魚兒,其中隱含著絲絲憤怒。
雲紫瞳……
彭鷹也不知為何心裏一慌,連忙低下頭去。
“海師兄,你也來了?”左魚兒似乎想要下床,卻被雲紫瞳瞪了眼,隻好扁著小嘴坐了回去:“我隻是受了些小傷,幹嘛這麼興師動眾的?別人先不說,大哥,你終於舍得來看我一眼了?”
左槍隻是點點頭,冷冷的道:“那個荊沙,最好不要觸犯任何鐵律……”他的聲音嘶啞,就像在磨刀石上磨蹭鋼刀,那陣陣殺機令仙殿內寒風驟起,彭鷹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左槍口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如果荊沙那家夥真的有把柄落在他的手裏恐怕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左魚兒嘿嘿笑道:“大哥你有那麼多大事要做,就不必和那人一般見識了。”說著她看向左心守,略顯尷尬的說:“爺爺,今天銅擂失敗的責任在我……”左心守擺擺手止住她的話頭:“孰勝孰敗並沒那麼重要,即便我們左家在佛心會失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周圍的人都不禁點頭,大家都明白這麼多年以來佛心會已經漸漸的失去了往日的意義,左家數百年來執掌鐵律,地位穩如泰山。即便在佛心會上馬失前蹄,佛門也不可能將鐵律仙門讓給旁人。就連佛門第一聖僧癡癡都常駐在左家後山,這邊便證明左家的地位不可動搖。
左菊心湊了上去微笑道:“魚兒,今天的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還是看看你的傷吧,傷得重麼?會不會留疤?”
左魚兒瞪了他一眼:“雲師伯的靈丹妙藥連半死之人都能救活,我隻是受了點外傷,又怎麼可能留疤?”
彭鷹聽著卻心裏一動,左魚兒在他心裏是那般完美,要是真留下疤痕豈不是憾事?想到這他偷偷的運起了通天眼,透過左魚兒的衣服看她身上的四道傷痕。果然那四道傷痕竟然已經近乎痊愈,現在隻剩下四道紅色痕跡,也正在慢慢消退之中。他暗自慶幸之餘,卻免不得看到了左魚兒那具曲線玲瓏的胴體,雖然要緊的部位他打死也不敢去偷窺,但單單那雙筆直修長的美腿就足以令他血脈賁張,難以自持了。
“海師兄,你怎麼了?”上官穎就在他的身邊,忽然驚呼了起來。眾多目光頓時掃來,卻見彭鷹的鼻孔下出現兩條血龍,淋漓落下。
“怎麼流鼻血了?”上官穎驚呼著,抓起彭鷹的手試探他的脈搏,隨即狐疑的道:“脈象急促,卻又不像是病了……”
彭鷹暗罵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連忙囫圇抹去鼻血,訕訕的笑道:“沒事沒事,常年在東海呆慣了,不太適應這裏幹燥的天氣罷了。”
眾人恍然,卻隻有一雙俏麗的眸子默默的盯在彭鷹的臉上,目光露出些許狐疑。左魚兒呆呆的看著彭鷹,忽然用力搖搖頭甩開心底的雜念,擠出一絲微笑對左心守道:“爺爺,你們都走吧,山下還有那麼多仙門門主等著您來招呼呢,我這裏沒什麼大礙。”
彭鷹這才隨著眾人離開,黃小牛則說什麼也要留在左魚兒身邊,大家都知道黃小牛對左魚兒的依賴無人能及,於是也就隨他去了。彭鷹獨自下山,沒等踏上鐵索,忽然間感到一陣冰冷而又熟悉的劍意突兀的橫空而至!
那劍意死氣沉沉,方圓百丈的草木如霜打了般幾乎枯萎,彭鷹頓時亡魂皆冒,飛身跳出數十丈遠愕然回頭望去。
寂滅劍意?是誰?
鐵索前,一個修長的黑衣中年孑然而立,凜冽的罡風掠過蕩起漫天殘雲洶湧,那人身上的黑衣卻如鋼如鐵,紋絲沒動。彭鷹呆呆的望著那人的臉,忽的感覺心底一沉。
那人臉上赫然有道慘烈的傷疤縱貫雙眼,雖然是個盲人,但卻仿佛有道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盯在彭鷹的臉上,讓他無法遁形。
藍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