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暗旒湮的壓軸出場,驚豔四座,呼聲之高,不亞於天王巨星。經過今天一整天的休息,她又恢複了精神奕奕的風彩。隻見那雙勾魄的單鳳眼,似醒非醒,半開半闔間,有如輕霧飄忽,塵煙籠罩。那媚眼帶著濃厚的挑逗,又帶著幾分慵懶,幾分羞澀,隨著優美而精湛的舞姿,讓人不自覺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臨舞飛鳳嬈綸頤,
百媚千回顧畔生。這句詩此時倒映此景,竟是如此貼切,望著她妖嬈地身影忽然我胸中有些憋悶,壓得我透不氣來,便趁人不注意時悄悄地離了席,其實就算走了,也不會有人關注的,因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暗旒湮身上,而且,我又算什麼人呢?隻能算是一個低下的小跟班而已。多餘的人就應該到多餘的地方去。
我走在幽暗的小路上,所謂的禦花園在夜晚的籠罩下,有著別樣的朦朧美。深夜的宮闈一片寂靜。少了白日繁雜威嚴的氣勢,月色晃映中反倒多了一份大氣一份磅礴。行走間,前方有一亭子在夜色下矗立著。我靈機一動,人家在殿裏歌舞升平,尋歡作樂,我難道就不可以自娛自樂嗎?想到就做,我說過的,我是行動派。
從禦膳房裏拿了些甜品,汗,我隻是說甜品少了些,誰知西璿竟吩咐禦廚做了那麼多,綠豆糕,桂花糕,馬蹄糕……品種繁多,數不勝數。我隻好頭皮發麻地一樣拿一點,可盆子還是不夠裝,雖然可惜了些,但拿不了那麼多隻好作罷。我找了長方形的托盤,把盛糕點的盤子放在中間,挑了一壺鐵觀音,臨走時順便叼了一塊玫瑰糕在嘴裏-_-!隻能說我很讒。
在亭子裏我優雅地一麵吃著糕點,一麵抿著茶,雖然沒有酒,但也算對茶當歌,人生幾何了。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喃喃出聲,這是老媽最喜歡念的佛詩,我的一位舍友□□上的簽名也是這一句。說到佛理,老媽可以跟你侃侃而談三個小時,不知疲倦。關於這首詩,她總是耳提麵命地提醒著我它的含義,可我不想記啥東西,因為記東西實在太累了,腦袋就那麼點大內存,考試用的書本都沒記全呢。
“今夜很合適吟詩呢,”我望著清冷的月光,終於知道為什麼古人這麼喜歡夜裏吟詩了,因為這裏幾乎沒有現代的快節奏生活,沒有累死人的工作,又沒有吸引人的網絡,非常適合他們整天的胡思亂想,若不找找事做的話不瘋了才怪。而吟詩就是他們的一個娛興節目。想到這,李白的《靜夜詩》便幽幽地吟了出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吟著吟著,我也開始想家了。不知老媽怎麼樣了,是不是發現女兒不見了?也許她正傷心吧,也許說不定她在幫我超渡著呢;還有比我大兩歲的老哥,一個初中生,竟然能輕輕鬆鬆地坐到一間美發大公司技術總監的位置,同時掌管著兩家店麵,說實在的我很佩服他,雖然我不落人後當了一家工作室的老板,但至少我讀的書比他多,學曆也比他高,沒道理比他差;想到我的舍友,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是在埋頭苦讀,還是在外瘋玩?再過一年多就本科畢業了,我拚命讀書的結果居然領不了畢業證,想想我總覺得好虧啊……
“偷跑出來在此吟詩,是否對遠方來客不敬?”一句輕柔的話語打斷了我正在傷感的思鄉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