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救我,大師救我!”
楚陽春一磚磚拍下去,雖是高舉輕放,但氣勢洶洶,狀若瘋狂,一幹人看的心驚肉跳,目瞪口呆。胡長青更是驚恐萬狀,口中連連慘叫,開口向椴木求救。這人也算硬氣,被打成這樣,卻仍不肯向楚陽春討饒,隻是將希望寄托在椴木身上。摩耶教在淡水城傳教,惹不起楚家,同樣避不開他胡家。況且兩人同來,他就不信,椴木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打死!
椴木自然不好再繼續看戲,急道:“楚公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趕緊住手!”
楚陽春正等著他這句話,聞言將手中磚頭一拋,笑道:“大師與我一見如故,便聽你的……”
椴木聞言,卻是苦笑,心知自己被這少年擺了一道。
其實,他不止被楚陽春算計,胡長青請他來集雅齋時,同樣沒告訴他出事的人是鎮南王府的六夫人。所以,他故意與楚陽春一旁私語,以示對胡長青的不滿。誰曾想,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刁鑽,楚陽春向他求了一個‘纏’字,轉眼卻翻臉不認人,竟是將胡長青暴打一頓。更氣人的是,打也就打了,回頭卻說什麼‘一見如故’,這分明就是……
椴木搖頭苦笑,心中又想,剛才我與他竊竊私語,這會兒又是‘一見如故’,胡家以後怕是要敬我而遠之了。
一念及此,他扭頭再看胡長青,卻又是一歎,暗道:“此人也是個銀樣蠟槍頭,若是硬氣到底,楚陽春又能奈你何?誰都他天生神力,要是真想殺你,一拳足夠,又何須如此麻煩?”
楚陽春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從胡長青身邊走過。胡長青實在是被嚇怕了,以為他又要動手,蜷在地上,雙手捂頭,嘴裏發出一聲尖叫。
楚陽春搖頭一笑,從他身邊走過,來到楚烈身邊,拍著他的肩膀,低聲道:“以後做事要多動點腦子,不僅要學會善用你手中的槍,更要學會體察人性。人性有善有惡、有驚有懼,我今天痛打這隻癩皮狗,看準的便是別人對弱者的同情和善心,打便打了,誰又會和我這個傻子過不去呢?”
楚烈冷冷道:“可惜我不是傻子,大哥也不是!”
楚陽春翻了個白眼,道:“你的確不是傻子,你隻是個蠢蛋!我剛才跟你說過,人性有善有惡,有驚有懼。像胡長青這種癩皮狗,之所以敢欺人太甚,正是利用了你心中的‘懼’!因為他知道,有三十六柱石的盟約在,你不敢將他怎樣。譬如大哥,最多也就是毒打他一頓,可這結果呢,卻恰恰是他想要的!”
微微一頓,他冷冷道:“你記住了,這世上的人從來都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胡長青這種人並不是真的不怕死,隻要你有殺人的決心,我保證他以後會遠遠地的躲著你!”
楚烈不由默然。
此時,隨椴木一同前來的兩位僧侶扶起胡長青,又打來河水,替他擦洗。
椴木搖了搖頭,走向楚烈,問道:“楚公子,你來的最早,有沒有發現陰煞藏身的地方?”
楚烈點了點頭,道:“是百花苑中的那座白塔。”
微微一頓,他放低聲音道:“百花苑是我娘在集雅齋休憩的地方,今天和平常一樣,來的時候除了隨身侍衛,隻帶了兩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