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雷天宇洗漱完畢,正在房中用早點,卻見巧巧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二少年,不……不好了,老夫人要把雪兒嫁給那個耶律玉了。”
雷天宇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道:“巧巧,你說什麼?我娘要把雪兒嫁給耶律玉,這……這怎麼可能?”巧巧用手揉著劇烈起伏的胸口,說道:“這是我剛才送茶……送茶的時候偷聽到的。好像是因為昨天耶律玉看中了雪兒,知道雪兒沒有父母在這裏,就要老爺把雪兒獻給他。”
雷天宇道:“但是雪兒並不是我們家的人,怎麼能夠這樣把她隨便送人呢?我去找我娘。”巧巧道:“二少爺,你可千萬別跟夫人說是我跟你說的,不然夫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雷天宇點點頭,就向他娘的房中跑去。
雷天宇來到雷夫人的房門口,就看見他娘坐在椅子上,正滿麵笑容地拉著雪兒的手,對雪兒說著什麼。他大哥雷如石和柳青青則坐在一邊。見此,雷天宇的心才稍稍地安定一些,心想:“可能巧巧剛才隻是誤會而已。”
雷夫人看見了雷天宇,就笑著招了招手,笑道:“宇兒,你來的剛好,本來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誰知道你就來了。”雷天宇走到雷夫人麵前,低聲道:“娘,你找我有什麼事?”他偷偷看了雪兒一眼,見雪兒臉上卻沒有笑容。
雷老夫人用手輕輕地撫mo了幾下雷天宇的頭,連聲道:“好,好。”又對雷如石道:“石兒,你也過來。”雷如石嘟噥著說:“娘,你叫我做什麼?”他不肯過去,後來被柳青青輕輕一推,這才來到雷夫人麵前。
雷夫人分出一隻手來拉著雷如石,一臉關懷地望他,感慨道:“石兒,你也長大了。”雷如石不解地道:“娘,我本來就這麼大,難道我今天比昨天大了很多嗎?”
雷夫人歎了口氣,道:“石兒,你呀,還是這麼……這麼調皮。”停了半刻,又接著道:“石兒,宇兒,我生了你們兩兄弟,卻沒有一個女兒。這個雪兒姑娘與父母失散,流落到此,也算是與我們有緣。我想認她做女兒,這樣我就有了一個女兒,你們也就有了一個妹妹。你們說好不好?”
雷天宇一聽這話,才把本來懸起的心放下,心想:“原來娘是要認雪兒做義女,並不是要把她送人。”他就說道:“娘,這是好事呀,我們自然隻有讚成的份了。”雷如石叫道:“好呀,好呀!我有妹妹了。今後就可以天天和雪兒一起玩了。”
雷夫人笑道:“你們也先別開心地早,這也要雪兒姑娘同意才行呀。”她搖了搖雪拉著雪兒的手,問道:“雪兒姑娘,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兒呀?”雪兒低頭不語。
雷天宇勸道:“雪兒,答應吧。你做了我娘的女兒,我就是你的哥哥了。”雪兒抬頭看了看雷天宇,又把頭低下去,輕聲道:“但是……但是我娘長得不是這個樣子呀。”
雷老夫人麵色微變,雙手微微用力,雷如石便如殺豬般叫道:“好痛呀!娘,你把我的手捏得好痛呀!”雪兒也緊蹙秀眉,用力地想把手從雷夫人手中抽出去。
雷夫人趕快鬆開了握著雪兒的手,雙手摸著雷如石的手,關切地問道:“石兒,是娘不好,你的手沒事吧?”雷如石不讓雷夫人再碰他,遠遠地躲開。
雷夫人微感失望,又轉過頭,冷著臉對雪兒道:“這麼說,你是認為我不佩做你娘了?”雪兒默不作聲。雷天宇心中暗暗著急,就替雪兒辯解道:“雪兒姑娘她……”
“你給我閉嘴。”雷天宇話沒說完,就被雷夫人打斷。雷夫人臉上上似乎籠了一層寒霜,瞪著雪兒,高聲喝道:“你不過是一個波斯胡人,我是大遼國的誥命夫人,我要認你做女兒是你的福分,你還推三阻四的,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雪兒一聲不響地低頭弄著衣角。雷天宇心急如焚,卻也不敢再為雪兒辯護,隻是覺得自己娘親實在是強人所難。
雷如石道:“娘,雪兒不是‘不死國’的人,她是……她是‘雞辣國’的人。”雷夫人對柳青青道:“青青,你把石兒帶走。”雷如石叫道:“我不走,我不走……”終究還是被柳青青連哄帶騙地帶走了。
雷夫人道:“欽差大人看上了這個女子,想要納她為妝。我本想收她為女兒,把她風風光光地嫁了出去,大家來個皆大歡喜,誰知道她卻不領情。也罷,就這樣隨意打扮一下,穿上嫁衣,過一會就把她送到驛館,去跟欽差大人成親。”
雷天宇驚道:“不可,不可,此事萬萬不可。”雪兒拉著雷天宇的胳膊哭道:“我不嫁,我不嫁,我誰都不嫁。雷大哥,我不要在這裏,我要去找我娘,我要找我舅舅……”
雷夫人對外叫道:“來富,來貴,你們兩個把你們二少爺關到柴房裏去,給我好好地看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把他放了。不然,小心你們的皮。”
來富來貴兩人領命,上前來對雷天宇說了聲“請恕小人無禮”,就動手來想要拉開雪兒。無奈雪兒雙手拉得很緊,他兩人又怕傷了雪兒,過了好一會也沒有拉開。雷夫人罵道:“沒用的東西。”就走了過來,用手指在雪兒身上一點,雪兒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雷天宇心中驚道:“原來娘還會武功,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他又想起昨天晚上血跡直到他娘的屋子,隱隱約約覺得這刺客跟他娘一定有著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