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傷得不輕,有人臨陣脫逃,有人追捕凶手,三十人的隊伍,轉眼間隻剩下十九個具有戰鬥力的警察。張敏友鄙夷地瞄了餘心言一眼,那大學生畏畏縮縮,絲毫沒有男人氣概,屁丁點用都沒有。事到如今已成困獸鬥,不爭個你死我活,這大門恐怕是走不出去了。
“尼瑪個錘子,兄弟們,****娘的!”索性不說普通話,爆了一句SC粗口,張敏友舉起槍,瞄準廖淑明就是一梭子。廖淑明也不閃避,迎著子彈優哉遊哉踱步而來。幾顆子彈準確無誤擊中她的頭部,把麵部骨骼打得粉碎。雖然被巨大的衝擊力擊打得東倒西歪,甚至跌倒在地,但她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逼近警察。
留在殿內的警察,都是十足十的漢子,縱然見到這般詭譎怪誕景象,人人不肯示弱,紛紛拔槍掃射。警察們集中在一起,邊開槍,邊後撤。一輪接著一輪激射,廖淑明成了一個馬蜂窩,但是沒有血液流出,身上隻有黑漆漆痕跡證明子彈穿透了她的身軀。而子彈隻能拖延她的腳步,根本無法阻止她的前進。白皚皚的月光流淌過道觀高窗,傾瀉在大殿內,手槍火舌吞吐,綠瑩瑩的骨頭應聲飛舞,一切無法阻攔一具行屍走肉行進的步伐,沒一會便近到警察旁邊。
餘心言見形勢不對頭,連忙躲到人群後。他悄悄把老師給他護身用的幾張符籙捏在掌心,以防萬一。
一靠近人群,廖淑明擺擺手,催促警察散開。她本來想開口說話,但發不出聲響,因為下頜幾乎全被轟飛,露出一個貫穿喉嚨的大洞。
警察們哪裏懂得她試圖表達什麼意思,擋在餘心言前麵,期待用剩餘的子彈把廖淑明的腦袋轟飛。豈料對方失去了半個頭顱,居然行走自如。若不是不願意裝慫,早就舉手投降了。
廖淑明已經失去與警察溝通的意願,忽然間雙手插入腹部,硬生生抽出兩條肋骨,猛然揉身進前,將肋骨紮入兩名警察的胸腔。
“唔”,來不及讓他們兩人反應,閃爍著綠光的骨頭刺透了心髒。下一秒鍾,兩人軟綿綿癱倒在地,霎時間斷了氣息。廖淑明拔出骨頭,輕蔑地掃視了周圍一眼,揮揮手,示意眾人別擋道。
壓倒性的實力,隻會叫人徹底絕望。當大家明白了失敗是一種必然時,唯有不約而同地放棄抵抗。驚恐刹那間傳染開來,平日威風凜凜的刑警們驚恐萬狀,開始大呼小叫,四處逃竄。有人衝到殿門處錘擊巨石,有人試圖攀爬四米高的窗戶,有人傻呆呆立在原處屎尿失禁。上一刻還是寧死不屈,下一刻,已經引頸受戮。
廖淑明不禁覺得好笑,幾十年來,這一幕一再上演,每一次屠戮獵物時,都會激發她無窮的樂趣。尤其是獵物垂死掙紮時,將他們希望的肥皂泡一一捅破,那一刻,可以體驗到最高潮的快感。
她回憶起36年前,虐殺辛氏父子的情景。在不堪回首的日子裏,她遵循仙人的吩咐,偷偷摸摸入玄真觀修煉法術。但不知為何,大功一直未成。有一天,辛氏父子又下重手,把她活活打死。死亡的一瞬間,她居然領會到法術的真諦,以另一種姿態重生。擁有了無上的力量後,她趁著外界的混亂,把辛氏父子困入道觀中,天天虐待他們,逼迫他們互相殘害彼此。
男人為了活命,不擇手段,這對辛氏父子,明明流淌著相同的血液,卻對親人根本沒有手下留情,恨不得將對方寢皮食肉。待他們遍體鱗傷之際,再對之千刀萬剮,這是何等愉快。廖淑明從此之後,愛上了虐待,愛上了屠殺。今晚,她要再開殺戒,讓孫女也享有神奇的力量。
想到這,強烈的快感刺激著她的神經,殺殺殺,廖淑明僅剩的一隻眼睛顯出赤紅色,雙手興奮得微微發顫,染上血漬的手腕翻動,綠油油的肋骨貫穿軟綿綿的肉體,帶出紅白相間的體液。
又是刺出,又是鮮血淋漓,敵人噴出的血霧模糊了視野,廖淑明用手背擦拭獨眼。恰在此時,有一股勁風席卷而來,廖淑明潛意識中感覺到危險,千鈞一發間側過身軀。砰,瘦小的身子遭遇猛烈的衝擊,猶如一顆炮彈被彈射出去,重重地撞上道觀的牆壁,激起漫天灰塵。
煙塵彌漫的大殿中央,立著一個魁梧大漢,正是市刑警支隊的隊長張敏友。他左肩紮了一把紅綾小刀,鮮血沿著手臂緩緩下滴。他眉頭緊皺,顯然極其痛苦,然而一咬嘴唇,波的一聲,又往右肩上紮上一把刀子。紮下刀子,張敏友疾道:“青龍居我左,白虎侍我右,朱雀護我前,玄武立我後,四方四神將,將吾身形守,急急如律令。”咒語念畢,瞬間蹦出,仿佛獵豹一般撲向廖淑明,沙煲大的拳頭暴風驟雨般死命砸下去。所有人愣住了,原來領導還有這麼一手壓箱底的猛招,出其不意,反敗為勝,難道就是說這麼一出?大家眼睛閃閃發亮,扭轉乾坤恰在此時!
此時個屁!把希望寄托在一根救命稻草上,本來就是荒誕不經的。高興不過幾秒,張敏友身子突然發抖,退後一步,胡亂揮舞拳頭,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暈死在地。
大家全神貫注進攻廖淑明,忽略了廖豔豔。當廖豔豔伺機偷襲,張敏友猝不及防,中了要害。這乃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最佳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