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批發跳樓(1 / 2)

晨曦和淩一彬如約在晚八點前來到香格裏拉酒店商務樓的二層,步入“茗佳人”茶坊,仿古的朱漆門柱上掛著一副木刻楹聯,上聯是“烹茶冰漸沸”,下聯是“煮酒葉難燒”。

茶坊裏的客人不多,顯得很清靜,古樸的藤椅、木幾在高低錯落的各色盆栽掩映下,大有室內田園花圃的自然情趣,柔和的環境照明和點綴生動的點光源更使氣氛愜意溫馨。晨曦一邊跟著服務員的引導往裏走一邊讚歎:“程姐真是品位不俗,竟然約在環境這麼高雅的地方。”

淩一彬則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他從小受到父母所謂“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教條影響,走的是技術路線,又一直從事IT行業,於藝術文化、國學曆史素乏修養,因此也常被以藝術家自居的晨曦蔑稱為“白丁”,而他則抓住晨曦不熟悉電腦網絡、信息科技的弱點而反譏為“小白”。

兩人選擇了一處靠窗位置,可以看到外麵燈紅酒綠的街景。晨曦點了竹葉青,淩一彬不懂茶道也不喜歡晚上喝茶,就點了菊花茶。

“這裏為什麼取名‘茗佳人’?聽上去怎麼那麼俗啊。”淩一彬問。

“沒文化了吧?”晨曦得意地說,“這取自蘇東坡的詩句,雅得很呢,可見你有多俗!”

淩一彬知道晨曦說的多半有根據,但被搶白了不服,爭道:“哪首詩啊?說出來聽聽。”

晨曦揚起臉來想了想,說:“詩名記不太清楚了,是什麼‘試焙新芽’,但詩句我記得——仙山靈雨濕行雲,洗遍香肌粉未勻。明月來投玉川子,清風吹破武林春。要知玉雪心腸好,不是膏油首麵新。戲作小詩君一笑,從來佳茗似佳人。”

淩一彬呆呆地看著吟誦詩句的晨曦,有點癡了,真是個佳人!他非常喜歡她此時出塵脫俗的樣子,要不是她是個“小白”,自己這個“白丁”就真有點像個想吃天鵝肉的蛤蟆了。

八點過十分,程秭歸還沒有來,兩人便又聊起了“白手套”的話題。

“我覺得白手套不一定是殺人凶手,他如果是壞人,怎麼沒有傷害倩倩她們啊?”晨曦說。

“可服務小姐肯定看見白手套了,如果隻是看見有人行凶,至於嚇瘋嗎?”淩一彬不以為然。

“你怎麼知道她說的白手套就是你見過的白手套?沒準兒她說就是一個戴著白手套的凶手。”

“那豆豆和我都看見的白手套又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啊,你們看見的是鬼魂,而她看見的就是一個正常的人,戴著白手套而已嘛。”

“呃…你還是認為紅楓閣鬧鬼?”

“心荷、倩倩、圖影她們說的那些事不可能是人為啊,人怎麼為?人能飛天、遁地、瞬移、隱身嗎?我當然不希望是什麼鬼魅哦,但那些事情都沒法給出科學合理的解釋啊。”

淩一彬不得不承認晨曦說的有道理,可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堅持認為神秘不可解釋的現象都是暫時的,科學早晚都能給出答案,“要相信科學”是他時常掛在嘴邊的話。正想反駁,忽聽身後有人招呼晨曦,回頭一看,是程秭歸行色匆匆地趕來了。

程秭歸麵色有些蒼白、氣息不勻,坐下解釋說:“不好意思,出了點事,耽誤了…”

晨曦和她是從漫畫業務上開始接觸,倆人很談得來,關係就越來越好,知道程姐是個知性淡定的獨身主義者,工作很敬業,約會從不遲到的,今天一定是有什麼特殊情況,便關切地問:“程姐你臉色不好,出什麼事了?是不是病了?”

秭歸點了茶,又向周邊看了看,客人很少,離他們最近的一桌隻有兩個年輕的男士,正百無聊賴地各自翻看著報紙。她轉向淩一彬和晨曦,小心翼翼地說:“剛要出門的時候我見到鬼了…”聲音和表情裏還充滿著驚栗。

“鬼!”淩一彬和晨曦不禁對視了一眼。

秭歸便把剛才從門鏡裏看到的情況跟他們說了一遍,最後用手撫著起伏不定的胸口說:“但願是我眼花了,看上去實在太詭異太可怕了…嚇得我在門後麵呆立了好久。”

“又是白手套!”淩一彬和晨曦異口同聲,麵麵相覷。

這時,與他們鄰座不遠的兩個年輕男士接了一通電話,就起身走了。他們乘電梯來到十三層頂樓,又從樓梯間上到天台。兩人看了看旁邊摩天而立的酒店主樓在夜色中燈火闌珊,看上去開房率並不高。

其中一個較矮的說:“怎麼約在這兒交貨?旁邊酒店裏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高個子掏出煙來點上,說:“老規矩,交貨地點隨時都在變,約在這兒可能自有他們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