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澀的湯藥伴隨下,雨艾終於能脫離淵的魔爪,開開心心地背起書包去上學。剛進校門,議論聲不絕於耳,仔細一聽,原來是關於她和淵的事。迷迷糊糊地上了一節課,下課鈴還沒響完,雨艾的桌前就被層層圍住。裝睡覺,雨艾趴桌子上了,別人的話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正睡得開心,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敢從背後拍她的肩膀,雨艾當然不客氣的來了個帥氣的過肩摔,趴下繼續裝睡。
怎麼感覺周圍變安靜了?雨艾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恰好撞見淵也趴在桌子上,溫柔地注視她。為什麼這麼想掐他的臉?雨艾想著,手不自覺地伸了出去,軟軟的,真好玩。
“艾兒,玩我的臉,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呀?”雨艾還不知危險地繼續揉捏淵的臉。
“早!”錢姐姐推門就進,然後傻眼了。淵一隻手撐著桌子,一隻手挑起雨艾的下巴,輕輕親吻她的嘴唇,受害者還癡癡地沒有反應。周圍的同學有camera的,舉著camera拍照,沒有camera的,舉著smartphone拍照。世風日下啊!錢姐姐關上教室門,扶牆緩緩離去。
近日來,錢姐姐心情極度失落,元旦的小島探險,由於被她可愛的朋友騙去溫泉旅行,沒能參加。後來聽其他老師說,小島探險就是泡溫泉、滑雪,而且是免費的。她和她可愛的朋友去的溫泉旅行,可是砸下了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子,心疼得她好幾天吃不下飯。錢姐姐非常生氣地質問她可愛的朋友,為什麼要騙她去溫泉旅行。她可愛的朋友很無辜地回答,是上級指示。
她可愛的朋友陶桃是個詐騙師,說白了就是騙子,不管是什麼樣的組織,都不敢雇傭她,她自己也沒有興趣去加入。天有不測風雲,前兩天她加入了一個組織,說是組織,卻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成員也隻有九個。一開始是有十二個人,後來她們的女當家在第一次聚會時,發現有三個是濫竽充數的,就被踢出了組織。因為連身為詐騙師的陶桃都沒有發現那三人是假的,那個女當家一眼就看出來了,從此,女當家成為了她的偶像。
問起這個組織是幹什麼的,陶桃理所當然地回答:“不擇手段地賺錢。”
賺錢就好了,還不擇手段……錢姐姐頭痛地看著辦公室裏的陶桃,她正興奮地給其他老師講她新加入的組織的事,見錢姐姐沒去上課,愁眉苦臉地回來了,關切地問:“為什麼沒去上課?你不想拿工資了?”
“我那純潔的班裏竟然出了一對情侶,怎麼辦啊?桃桃。”錢姐姐嚎哭著撲向陶桃。
“情侶?什麼情侶?我去幫你把他們拆散!”
錢姐姐一聽有人幫她做主,急忙拉著陶桃跑到班上。
今天,錢姐姐一進辦公室,就看見陶桃美滋滋地坐在她的位置上。錢姐姐完全沒心情和她發火,隨口問了一句,她為什麼在這。回答可是讓她大跌眼鏡,因為女當家的吩咐,她就跑到錢姐姐的學校當起了教務處處長。錢姐姐真的很想問她,她是怎麼做到的,想她錢姐姐,在這個學校這麼多天,都還是個班主任,這個無所事事的騙子就輕易地當上了教務處處長。
再次推開教室門,淵抱著雨艾,葉鈴扯著雨艾的衣服,想把他們分開,鏡聽在一邊裝好人,勸誡學生們回到座位準備上課。
“女當家!”陶桃一手推開葉鈴,一腳踹開淵,抱著雨艾,在她臉上蹭啊蹭,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雨艾麵無表情地說:“小桃,我給你三秒鍾放開,不然就廢了你的兩隻胳膊,3,2……”
沒等“1”出口,陶桃便鬆開了雙臂,單膝跪地,正正經經地說:“女當家,您吩咐的任務已經能夠完成,請指示下一步。”
除兩人外,全體冰凍……
“去通知其他人今天晚上七點,嗯……到我家集合。”
“是。”
陶桃起身想走,卻被人一下推了回去,跌坐在地上。雖然陶桃沒有雜耍小醜車遲那麼厲害,但她自認還是很強的,至少在打群架時,不會輸得很慘。
“你以為你能這麼輕易就走?”
溫文儒雅,這是陶桃對淵的第一印象;殘忍凶暴,這是陶桃對淵的第二印象。突然想起來,好像女當家說過和她住在一起的是一個笑眯眯的變態,難道就是眼前這個人?陶桃顧不得疼痛,上下打量起淵來。整齊幹淨的校服,領帶沒紮好,白皙的皮膚,烏黑的短發,因為某個原因微微睜開的眼睛,透出血的光澤,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紅潤的嘴唇,剛才是他用這樣的嘴唇親了女當家?
“看夠了嗎?”淵走到女當家身邊,把昏昏欲睡的雨艾攬進懷裏。
“你就是,女當家說的笑眯眯的變態,淵?”
雨艾小臉一虎,憤怒地盯著陶桃,肩膀感覺一陣疼痛,抬頭一看,淵正笑眯眯地注視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心裏暗下決心,在今天晚上的聚會上,必須要把陶桃狠狠批鬥一番。
“你是這麼形容我的嗎?”淵輕輕端起雨艾的臉,無辜地說。
雨艾回以同樣無辜的表情,說:“淵,我怎麼可能這麼說你呢?”
“乖,”淵摟緊雨艾,說,“你叫什麼?”
陶桃見狀,連忙跪地,答道:“回當家的,我是女當家手下的詐騙師,陶桃。”
淵一聽陶桃叫他當家的,心情陰轉晴,把雨艾拉起來,又想一吻芳澤,雨艾掙紮半天也沒躲開淵的襲擊,被強吻了以後落荒而逃,邊逃跑,還邊喊:“淵、陶桃,你們等著,我會報仇的……”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於是,淵成功地娛樂了大眾,整個教室都笑翻了,誰也沒在意,他們口中說的什麼當家不當家的。
受了欺負的雨艾,獨自走在回家路上,有些想念淵的擁抱和淵的吻。瘋了似的甩甩頭,把這個愚蠢的念頭拋之腦後。走著走著,不知為什麼走到了落葉學院的小學部——拾雲學院。雨艾心煩意亂地在小學部逛來逛去,小孩真幸福,無憂無慮的。
小小的東西,撞到了雨艾身上,在倒下的一刹那,腦袋中迅速掠過幾句話,為什麼小孩都能把我撞倒?我有那麼弱嗎?然後便摔在了一個軟軟的物體上,不想也知道是誰,雨艾撅撅嘴。撞倒雨艾的小孩正充滿歉意地看著她。
“小姐姐,對不起。”
雨艾不在意地摸摸小孩的頭,完全無視身後的軟墊。小孩見她不起來,以為她受傷了,委屈地把懷裏抱的毛絨小熊遞到她麵前,癟著嘴,眼淚都要擠出來了,說:“作為道歉,我把我最心愛的小熊送給你,對不起。”
雨艾愣了一下,把小孩抱進懷裏,輕聲說:“我沒事,你不要擔心,這個小熊是你很重要的東西吧!好好珍惜。”
說完,雨艾起身走了,軟墊追了上來,牽起她的手。
雨艾疲憊地往床上一攤,不動了,一肚子的壞水開始運作,她不是在想怎麼整頓淵和陶桃,而是賺錢的事。她在網上認識的七人都是自由業者,也就是一頓飽一頓餓的不穩定人士,那次聚會還是鏡聽付的錢。雨艾想到這就頭痛,又欠鏡聽人情了,鏡聽說要她做一件事,到現在也沒說,肯定不是好事。
不過,最近好像毛絨玩具很受小孩們的歡迎,幸好她在網上也有做這方麵的生意。雨艾奸笑著,拿出抽屜裏的筆記本電腦,搜尋起大手筆的買家。雨艾接過古美美的工作後,至今賬戶裏已經有了上千萬的銀子,不包括淵的小金庫。
雨艾在臥室裏竊笑。不到六點,該到的人就都到了,每個人都用一副“我來蹭飯”的表情,在客廳裏閑聊。經過熱心的陶桃的介紹,到場的人都知道了,他們冷冰冰的女當家的老公原來不是鏡聽,是正在為他們準備佳肴的大廚。大家八卦著淵和雨艾,幾人裏麵長得最小年齡最大的小蘿莉,耐不住性子,溜出了客廳。
“漣漪前輩不見了……”
眾人瞬間冰凍,說話的是易容師彌緒,綽號製冷劑。如果說雨艾是冰塊,那麼她就是製造冰塊的。兩人相見恨晚,在上次聚會上,雨艾和彌緒把其他人晾在一邊,聊得不甚歡愉。
彌緒身材相貌是其他人見過最接近禦姐標準女人,唯一的遺憾是彌緒的說話方式,讓男人們止步於她的話語前,彌緒自己並不在意,她不是很喜歡男人。但是進了這個組織後,組織裏的雄性幾乎天天在她周圍晃,幾個雄性中離她最近的是雜技小醜車遲,眾人不解。後來才知道,他們原來是青梅竹馬,有一段時間被強行分開了,多虧了雨艾,他們才再相見。
“不用擔心,漣漪前輩應該是去找女當家了。”
彌緒看了眼車遲,端起茶,喝。
漣漪用鼻子到處聞,尋找雨艾的氣味。漣漪的嗅覺、聽覺、味覺、視覺、觸覺,都是超乎常人的靈敏,在五百米開外可以看到蠅頭大小的字,一千米開外的兩人小聲的對話,可以清楚聽見,一道菜,她嚐一口就能知道,裏麵都加了什麼,她可以憑借氣味找到某人或某物,用手輕輕碰一下東西,就能知道這是什麼材料做的。雨艾對於她的能力很滿意,尤其是她的嗅覺,以後找不到東西,把漣漪叫來就萬事OK。
漣漪找過每個有雨艾氣味的房間,每打開一個房門,都要吃驚半分鍾,回神半分鍾。當找到最後一個房間時,漣漪吞了吞口水,放鬆心情,一鼓作氣推開門,迎麵一個枕頭飛了過來。
“淵,我不是叫你現在別來找我嗎?”
“女當家……”漣漪壯烈犧牲在雨艾的枕頭攻擊下。
晚飯時間,漣漪被遣回客廳,留下淵喂她吃飯。
要說雨艾討厭淵,那是假的,是騙人的,誰信誰是笨蛋。組織裏的成員匆匆填飽肚子,跑到雨艾的房間門口偷窺。
“啊……嗯,好吃。”雨艾滿足地蜷縮在淵懷裏,吃掉送到嘴邊的食物,還不忘稱讚兩句。
“慢點,都吃到臉上去了。”淵曖昧的靠近雨艾的臉,伸出舌頭,舔掉她臉上的米粒,吐了下去,嬉皮笑臉地說:“你再這樣吃,我光舔你臉上的米粒就飽了。”
門外人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你也可以選擇吃我嘴裏的米粒。”
門外人甩落一地假牙……
“是嗎?”淵作勢就要咬上去。雨艾慌張地說:“開,開玩笑的。”
“真可惜。”
淵和雨艾以為是幻聽,然後接著八重低音回響。
“真可惜。”“真可惜。”……
雨艾忙從淵懷裏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抬高聲音,說:“進來。”
眾人蜂擁而入,雨艾心想人來的還挺齊,滿意地點點頭。詐騙師陶桃、易容師萬俟彌緒、小蘿莉蘇漣漪、鬼魅葉鈴、平麵鏡鬱鏡聽、通靈師皇甫樺音、雜技小醜萬俟車遲、毒蠱醫生舟末、不醉翁曲崎,由於淵和葉鈴的加入成員從九人擴展到失十一人,組織的名字也被新加入的葉鈴隨意取為“Newtoy”。雨艾對這個名字的第一反應是:惡俗,第二反應是,淵可能會不喜歡,第三反應是,正好和她要成立的公司主題一樣。
令雨艾安心的是,淵並沒有對這個名字做過多的反駁。雨艾便借機和淵說開毛絨玩具公司的事,淵也沒有反對,再一看,淵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雨艾第一次像偷腥的貓似的,啄了一下淵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