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李然兀自躺在地下,那位白衣人已經先起來了。
李然很驚訝的看著獄卒從門外遞進來水盆、毛巾等洗漱用具;白衣人洗臉刷牙,還刮幹淨了胡子。發覺到李然疑惑不解的眼光,那人微微一笑,召過獄卒來,居然給李然也要來一份。目睹這人所受的待遇,李然暗猜這位白衣人一定大有來頭。
李然依樣洗漱完畢,吃完了自己那份豬食一樣的早飯,約是十點多鍾的樣子,監獄裏各牢房開始輪流放風。獄卒打開牢門,李然和那位白衣人來到這片監獄的一個小院子裏。
院子不大,二十幾個犯人三五成群的四下坐著,捉虱子,曬太陽,有些人還在相互聊天。李然找了個牆角蹲下,見那個白衣人獨自站在院中,麵向太陽,舒活著筋骨。
幾位蹲坐在一起的犯人的大聲說笑,吸引了院中多數人的注意。
“道爾頓,你他媽的昨天晚上也唱得太惡心了。搞得老子一夜都沒睡好。你說怎麼辦吧。”一位膀大腰圓的犯人伸出大手狠狠地揉搓著另一位犯人的頭發紛亂的腦袋說道。
“操,能怎麼辦,涼拌。”那個叫道爾頓的人,撥開了大漢的手,大聲說道。
原來這就是昨晚唱歌的人,李然在一旁暗暗地看在眼裏。比起和他說話的這人,道爾頓要長得斯文的多;不但人長得極瘦,臉上還架著一副碎了一隻鏡片的眼鏡。
“唷?幾天沒見,膽兒肥了不少啊,都敢這麼跟老子說話了,本事見長啊。”那位大漢口中戲謔道。
道爾頓道:“嗨,咱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管那些?現在是多活一天就賺一天。早不跟你們一個層次了。”
另一位犯人問道:“道爾頓,說來你小子還是真夠走運的,生生撿了條命回來。說說,這回出去都見著啥啦?”。
“見著啥?絞刑架子!”道爾頓口沫橫飛道:“老子都看見刀斧手在那兒整繩套兒了。四麵圍的那個人多啊,我站在高處,往下這麼一看,老子這輩子沒這麼風光過。人群裏麵好幾個女的,長得那個騷呀。當時我真想衝上去,把她們都給辦了。嗨,可惜呀……”
又一位犯人道:“得了吧,你當時怕不都尿褲子了?還有心想這個?不過,能留條命總是好。說不定,下次再趕上大赦,咱就都放出去了。”
“當,當,當……”鍾聲響起,半小時的放風時間結束。這些犯人不情願地從地上起來,懶懶散散地向牢中走去,李然跟在最後麵。
“快點,快點。”獄卒在一旁大聲催促。
這時,李然就見白衣人走到道爾頓的身旁,低聲對他說了幾句什麼?道爾頓登時臉色大變。
回到牢房中,李然重又躺下。監獄裏是沒有午飯的,將至中午,李然就覺得肚子已經開始叫了。沒有辦法,隻有把身體縮成一團,盡量減少運動,以免餓得更快。
突然,從牢門上方的口中,有人丟進來一個白呼呼的東西。李然吃了一驚,連忙坐起,看向那團白色。
居然是隻白色的兔子,眼睛紅紅的,正自畏縮地趴在稻草上,樣子很是可愛。
“這是要做什麼?”不待李然腦中轉完這個念頭。就見白衣人一把撲住白兔,把它抓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居然泛起一絲略顯興奮的血色。